烧起来,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但当着他的面,她可不敢撩起裤腿去瞧。
石南立刻转过身去:“你赶紧处理一下。”
这算什么事,掩耳盗铃吗?
杜蘅按住眉心,无声地叹气:“不用了,破了点皮而已~”只求,你别再拿话吓人就好!
“才怪!”石南立刻道:“血渍都洇出来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杜蘅恼了,提高了声音喝道。
屋里烧着地龙很是暖和,因此她穿得十分单薄。
上身是件薄薄的夹袄,下面只穿了条家常的白色绸裤。
唯其如此,剪刀落下来,才会戳破了皮。
早知道,就穿裙子!何至吃这个哑巴亏?
啊呸呸呸!早知道他要来,不是应该直接一扫帚将人轰出去才对嘛?
一念及此,杜蘅俏脸一红,忙收敛了心神。
绸缎见了血,顺着纹理迅速地洇了开来,眨眼的功夫已红了一大片。
仓促间也无法可施,只好拖了迎枕来挡着。
石南想着那样的高度落下来,伤得应该也不会太厉害。自己,好象的确有些反应过度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那我,转过来了?”
转过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瞥了一下。
却见她盘着腿,怀里抱了只大迎枕,遮得严严实实。
心也不由犯疑:“迎枕不都是塞在腰上的?”
“我喜欢抱着,你管得着吗?”杜蘅瞪回去,语气十分严厉。
“这么凶做什么?”石南委屈地揉揉鼻子:“我大老远地跑来,可不是跟你吵架的。”
杜蘅无语:“”
明明是他突然闯进她家,说些疯话吓她,害她受伤,现在倒怪起她来?
正腹诽着,忽听石南低低唤了一声:“阿蘅~”
他的声音是少有的温软,如石上清泉,潺潺而流。
“嗯?”
“阿蘅~”他再唤。
“”
“阿蘅~”继续叫。
“有事说事!”她不耐地抬眸,却撞到他盯着她死看的灼热逼人的视线。
“阿蘅,阿蘅”他一声声地唤她的名字,轻柔而细软,百转千回,象是被一团暖暖的云包裹着,轻飘飘的没个着落;又象是一根羽毛,若有似无地着你的心。
杜蘅心慌意乱,面上发烧,红云一点一点漫上来。
她招架不住,只得装凶,狠狠瞪回去:“你走不走?再不走,我”
“我是偷跑回京的,”石南忽地握住了她的手:“最多只能呆半个时辰,马上就要回去。”
杜蘅一愣,竟忘了挣脱,脱口道:“雪天路滑,夜路很危险”话没说完,就见他眼睛一亮,似有星光碎影浮在眼底,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她不禁懊恼,讪讪地闭了嘴。
是啊,人家是神机营的密探,本事好得很,用得着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放心,”石南痴望着她,低语:“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还没娶她过门呢,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杜蘅越发羞窘,啐道:“呸!你就算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本想咒他死,可一想到他还要星夜兼程冒着大雪赶上千里路,这个“死”字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石南笑了,不是得意,竟有几分酸涩:“是我不放心。”
怕她寂寞,怕她伤心,怕她顶不住压力胡乱把自己嫁了!更怕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所以,听到她退婚的消息,他一刻都呆不住了。
明知道这样有些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