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块肌肉都在无法控制地发抖。有人在吻我,我惊讶自己竟然还分辨得出这是一个吻。
很快就会过去,有人这样说。
他的声音扭曲成一种含糊不清的波动,吃力而断续地进入到我的脑海里,我依旧疼痛,这迫使我的更加依恋这种温柔的慰藉。
你将得到永生,他说。
可惜这种理由没有成为我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这似乎不是我的理想。
我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成为我分散注意力的唯一武器。
克莱尔,他叫我。
他应该期待我能回复他,可惜我紧紧闭着眼,我连眼睛都在灼烫。黑色的岩浆潮涌过来,我的血液在凝固,在高温中粘稠翻滚着。
突然另一种外来的力量侵入,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本能地要去驱赶它,双重煎熬让我更加痛苦。
“别抵抗它,克莱尔。”
这个声音又回归了,这让我得到另一种安慰,我愿意去相信他的任何话语。
因为我已经支撑不下去,我连活下去的信念都被剥夺了,我茫然而失去目标。疼痛开始在减缓,更深层的黑夜来到我面前,那种力量神奇地变成一个隔离伤害的堡垒,将那些岩浆给隔离开。我松了一口气,在被这种力量包裹进去前的最后一刻,我终于困难地睁开眼。我看到他的脸,像是天使一样,金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眼睛鲜红。
凯厄斯,我叫他。可是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出声,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光明,失去知觉,失去所属于人类的一切感触。
我像个婴儿一样抱着自己躺在最深浓的黑暗中,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唯一陪伴着我的东西。我的大脑变成空洞的壳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什么开始,也许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张脸孔越来越清晰。
金色的头发,鲜红的眼睛,我牢牢地记住他脸上的每个细节,完美无缺,没有一丝瑕疵。
我想不起来任何人,我就记得他而已,可能是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这种感情是那么饱满而奇异,它无比炫目,变成我漫长的黑夜里唯一的光芒。我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因为我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有。
也许我的身体已经破碎了,我手脚已经残废,我其实已经死去很久,所以我才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个寂静无比的地狱,唯一陪伴我的只有最后一眼的记忆。
所以这半秒的记忆变成现在最重要的宝物,伴随着我逐渐加快的心跳,如同一次盛大的初恋在盛开。
心跳声越来越快,浓烈的热情也不断地往上叠加。我的心脏无法负荷,它在发痛,因为这种飞快的速度,在代替我飞往死亡。黑暗离开我,我终于越过凝滞的泥沼而回到尘世,火焰的灼烧混着那种激烈的感情冲涌上来。
我听到声音,很清楚,是呼吸声。那些细微的气体在空气中不自然地流动,衣物摩擦的响声,我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体里。我敏感地发现自己的手指被人紧紧地握在手里,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不是冰冷,也不是温暖。
我听到有人说话,似乎比较远的地方,可是我听到很清楚。是卡莱尔,他在跟爱德华聊天,然后是几个人的脚步声,耳机里的爵士乐。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哪怕他们的声音离我那么近,可是我也不该听得那么清晰。
我的心跳还在冲刺,我都想尖叫,不要再加快下去了,会爆炸的。我手指用力地弯曲起来,难受地更接近那个怀抱。
“快要结束了。”他如释重负地说。
结束什么?我想不明白。
他接着叫道:“亚历克。”
他说完就有人走出去,我听到那个人关上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声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