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还睡得着简直是上帝赋予的好意,精神实在是紧绷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后是食物,人与吸血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我在卡伦家就很能体会到那种气氛。对于吸血鬼而言,人类的食品属于不可消化的物品,就像是我们自己面对一些塑料金属的感受一模一样。差别是我们一般不会强迫自己去啃塑料桶金属盒,而吸血鬼例如非人类卡伦一家,偶尔总要取信他人而在人前表演张口吞大石的绝技,事后才找个地方吐出来。
这些是我多多少少跟爱德华他们相处时不小心知道的,甚至还了解到,吸血鬼对于人类的态度。
鲜血是他们理所当然的必需品,而人类的鲜血更是最正确的食谱。卡莱尔似乎曾经说过,他们的素食主义在吸血鬼里面是不正常的。
这让我一直怀疑吸血鬼是群什么玩意,好吧,他们不是玩意,我在他们眼里才是那群“什么玩意”。
在我醒过来后回想自己跟凯厄斯相处的细节,才慢慢注意到我已经离开人类的世界,打开了另一扇潘多拉之门。
首先他们不是人,所以完全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要求,其次他们会杀人,而且毫无愧疚没有怜悯,我几乎昏了头想跟这群家伙谈条件是行不通的。
最后,我有利用价值。
那是一种能让凯厄斯回信,放过我,将我带离美国,命令我留在沃尔泰拉的东西。
而我拥有的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但连卡莱尔都不清楚我有什么价值,我自己根本就踩不住那个点。
我到底有什么价值?
也许在想明白前,我不是变成怀疑自我的神经病,就是直接抑郁自杀。
“亲爱的克莱尔,这里的菜肴是否不合你口味,也许你更喜欢美式菜肴。”阿罗的声音轻飘得像是天鹅绒,每个声调的转角都在撩拨你的听觉极限。
我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终于想起自己还在吃饭。
能将说话方式练习成艺术品鉴赏的高度,我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得是有多无聊才如此注重细节精雕细琢。
“感谢你的招待,这是我吃过最好的食物。”我不得不干巴巴回应他的好意,他那张亲切到甜腻的笑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好相处的。
你们没有在沙拉鹰嘴豆的迷迭香里面加人类的手指甲,将浓肉汁菜汤里面的四季豆换成眼珠子,把佛罗伦萨牛排的原材料变成人肉大腿,上来的几杯鲜红色的基安帝地区葡萄酒竟然没有铁锈味,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是感动于这种良好的伙食待遇。
“托斯卡纳风味的食物在你们看来,应该是很美好的享受。”阿罗静静地坐在长凳子上,黑色的长袍从石头砌成的座位上流畅滑落而下,他给人一种压抑的华丽感。就如他的笑容,甜美到接近谄媚,浓腻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也坐在一张石凳上,长桌子摆在矩形油灯的天花板下面,这里更像是一个阴暗的洞穴,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到处都摆放着一些看起来很有年代的装饰品。
说真的,虽然饿了一整天,醒过来后渴求饮水食物,但是看着着满桌子的特色食品,加上阿罗的那张脸,我吃得特别没有胃口。
这让我想起了卡伦家第一次的做客,那种压力可以让你的味蕾直接罢工,你根本就不清楚塞到嘴里的玩意是什么味道。
最让我不适应的是,永远是你一个人在吃,他们在看。
阿罗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虽然他或者她很快就隐入墙壁角落那边去,不去注意完全找不到。
“恩,很美好的享受。”我继续干巴巴地说,食不知味地将一块面包塞入嘴里,我该蘸点浓汤会好受点。“要不,您也来点。”
我是真心实意地如此建议,让我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