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冲进浴室洗澡刷牙。我将从卡伦家穿出来的衣服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一边,想洗好再还给他们。那件内裤也还了吧,虽然很尴尬。
将我宽松的破旧t恤衫拿出来套上当睡衣,又将一件短裤穿上,才跑上楼冲进卧室。不顾自己的长发,整个人将早上没有叠好的被子给掀开,钻进去,蒙被,睡觉。
糊里糊涂睡着,又糊里糊涂地醒过来,头疼欲裂,我抓着头发发现还带有湿气。窗户外面是雨水与黑夜。
我没有关灯,墙壁上的圆钟指向凌晨两点。除了失眠,我的生理钟从来都不会让我在这个时间段醒来。我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早醒来。
脸上湿乎乎的,一抹全是水。我愣愣的看着满手的湿意,才发现都是泪水。接着抹了抹眼角,泪水掉得更凶了。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进去,没有任何声息地哭起来。
我被吓到了,抑制不住的颤抖。明明看起来所有事情都往好的的方向发展,无论是吸血鬼,是暮光之城,是电影小说,是卡伦一家还是该死的王八蛋被听去了一堆秘密,都没有生命危险。我想就算我明天去上学,卡伦一家只会当做不认识我。我还是克莱尔,孤僻鬼,活得无比自由的美国女孩。
那些非人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这里是哪里。
我拼了命地说服自己,没有关系,没有人能打扰我的生活,我能一直努力地活下去。这不过是一点小挫折,他们都是好的非人类,绝对不会伤害我。
我哭毛哭,干嘛表现得像是个被强|暴的可怜虫。我困难地咽口水,企图将我汹涌的泪水咽下去。我发现这很难,非常难,身体都不听我指挥了。
黑暗的夜里,阴冷的雨天,这让我想起上辈子我独自一个人在便宜的病床上,孤零零面对病痛的场景。怕哭出声吓到隔壁的病人,我将所有破碎的声音都硬生生咽到心脏的位置,疼痛经常在胸口翻滚。
就算变成克莱尔,我还是那个一事无成,怯懦不成事的蠢材。不敢哭出声,而且为了所有当事人都觉得的小事,吓到要窒息。
我告诉自己就哭十分钟,哭太多明天眼睛会很肿很难看。我本来就因为长期没有接触阳光而死白得像个鬼,如果连眼睛都毁了,我会比卡伦一家更像非人类的。可是熬不到十分钟,我将手捂着喉咙,企图让自己歇斯底里的情绪平静下来,像是以往任何一次没有人帮助我的状况一样。我能自己平静下来,我是那么确定。
我边哭边在自己的房间里溜达转圈,我摸摸桌子上的各种cd书籍,笨拙地将艾玛一家三口的相框拿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跟泛滥的亚马孙水潮,根本没有停止的时候。
我感到极其愤怒,真想挖出自己的眼珠子,让你哭哭哭哭什么。
我发现在这种时候,我无事可做,只能无助地继续转圈,踩着冰凉的地板想象自己很快就能睡着。我终于在转了很多个圈后,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我该给c回信,是的,这是礼貌。
决定自己该做什么我亟不可待地冲到书桌前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钢笔跟有四叶草图案的信纸,然后重新爬到被子里。伸手将枕头扯过来垫到手肘下,枕头下面有一本茶花女,我将一沓信纸放到上面,趴着咬笔头,组织语言给那个时间最悠久的笔友回信。
他脾气一点都不好,哈,口舌又毒又任性。这样的人一定有个美好的家庭,所以才宠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我哆嗦着在洁白的信纸上写着,亲爱的c:“最近福克斯的天气还是那样,在这个美国最湿漉的小镇,阳光似乎变成了美丽传说。虽然我很喜欢雨天,但是偶尔的晴朗天气,阳光洒满了福克斯的高杉树,在山脉积了雪的山头上闪耀着灿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