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聪明的嘛,知道拿她来当借口。
“章才人果然胆大心细。”她走进去,顺带夸赞了一句,似笑非笑地道,“本宫想的什么,竟都让你猜着了。”
章才人原是知道凭自己劝说不了,忽而想起皇上许是肯听贵妃的,就没顾得上旁的径自说出来。她自觉是真的担心皇上,但也不是没有私心,这会儿被当场逮住,一时脸有些涨红。
幸而她为人沉稳,没有因此坏了规矩,倒还不忘转身行礼请安。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云露没再说别的,随手一抬让她起身,便行如烟袅直接迈步略过了她,走到皇帝身边。
书案上放着公文奏章,按理不该让后妃靠近,免得看见朝堂上的消息散播出去。章才人刚刚劝时也不敢靠得太近,只隔了一丈远远站着,谨守规矩。此刻她见贵妃理所应当地绕过书案,站到皇上身边,不免心潮起伏。
只此一项,贵妃受宠便可见一斑。
她来的时候皇帝就已经觉得不妙,趁她和章才人打机锋,他埋头沉心多看了几封,兀自深思后,拈着笔管儿书字。
云露手往奏折封面上一压,几乎是蹭着笔上的墨汁儿按下去的,侧面不能避免地沾了墨渍。
皇帝沉下脸,“贵妃擅入御书房”
“嗯?”
话锋一转。“可是关心朕?你放心,朕身体无恙,咳c咳咳”
美景在“噗嗤”笑出来之前,忙不迭地捂住嘴。
章才人几乎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小路子,太医怎么说?”云露没理会他,侧脸去问刚把太医送走的路公公。
小路子小小地同情了皇上一回,又想着爷若是把身子累垮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他们!于是十分严肃地把太医的话转告了一遍,然后道:“太医说,不能再累着了,须得先歇一天。”
云露还没发话,皇帝先撇嘴,“王太医诊治的时候从不为难朕,歇息这话必是宋贺说的。”
宋贺就是宋太医的本名。
她把奏折搁到案角,思忖着去询问太医一些注意事项,走出几步想起来,折身睇他一眼,威胁之意浓厚,意思是“老实待着,回来再和你算账!”。
皇帝默默地将笔搁到青瓷笔架山上。
云露知道近段时日朝堂上的事务繁多,听皇帝的说法心里也有过思量,所以特地再问过两位太医。得知这次风寒来的疾,劳累容易恶化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能让皇帝自己折腾。
不出意料,折回去之后又看见仗着年轻力壮的那位c抓紧时间在那里批阅奏折了。
奇怪的是,章才人依旧还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虽然看她面上有些尴尬,不过态度倒很坚决,看见云露进来,还一副想要告状又难以启口的模样。
两个人之间多出第三个人杵着,虽他们俩都没搭理,她唱她的独角戏,终究糟心。
要不是别的事要紧,云露一定挑着眼角儿笑看她:皇上的身子骨有我看着,你操什么心?
这话,也只有她有底气说得出口。
不过现在嘛——
对于皇帝不服从阻止安排的举动,云露动怒了。
她一般很少真生气,除非是碰上人在大事情上犯错。像皇帝这种不爱惜身体,生病还要奋斗在最前线的态度,要是老百姓看到一定会泪眼汪汪感动不已,但她作为皇帝的灵魂伴侣,要不是身份不允许,一定当场呼他一巴掌。
等命都玩儿没了,还谈什么治理春汛?
在古代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情况下,风寒是闹着玩的吗?
她一生气就不爱说话,直接干脆利落地把案上那一摞奏折抱起来,到前面空地上一扔。唤了声美景,美景乖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