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把书丢到旁边。等向旁触及她隔着内衫温热的肌肤,才奇异般地平和下来。
大约是确认她真切地躺在自己身侧。
皇帝把心中一时涌起的千头万绪抛开,阖眼躺下来。但他躺了一会儿,始终无法真正入梦,纵然不去想,脑子里那片空白的存在比光还要亮,刺的他睡不着。他翻过身,和她背与背相对,思绪意外地清晰。
虽然他没有完全的理解她的举动,像是朦胧糊上的窗户纸被戳开了一管手指,却没有完全洞开。但是——
如果她是这样的想法,而自己又确实无法放手,那总会有人妥协。
妥协
皇帝笑了笑,这个词竟然会在他和女人的相处中出现。
那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忽然摸索了一下床褥。不知是今天交换了位置睡在里头不习惯,还是怀里没抱着东西不舒服,书掉下来的轻微声音吵醒了她。她在半梦半醒间游荡,直到这会儿才惺忪着睡眼儿翻身看了看他,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挪过,从床内爬到床外。
然后安安生生地把自己卷到他怀里,恬然安静地睡去。
他眯着眼失笑地看她一连串迷糊却灵敏地动作,等她安置好陷入沉睡,方将手臂拢紧,埋首在她的颈窝。甜淡的茉莉清香吸入鼻中,恍惚忘却了烦心的事,有睡意袭来。
妥协就妥协吧。
一年的时间过的很快。
绿油油的叶子变成黄灿灿的颜色,纷纷掉落,干枯地枝桠在冬天积了厚厚一堆雪,柔弱却坚韧地弯着腰。直到来年春天,再次长出幼小的嫩芽绿叶。
这一年的后宫,可谓是贵妃一家独大。
其余后妃不是巴结便是畏惧,就是淑妃也龟缩在椒风宫中,旁人一听说是身体不佳,就都道她是怕了贵妃。便更没人敢出这个头了。
但是如果最开始她们还能因为贵妃的恩威并施,和初来乍到的怯意,压抑得住内心的,那么经过这么长久的时间锻炼和忍耐,心思也都渐渐活泛起来。她们入宫是给皇上当妃嫔,伺候皇上的,可不是来当尼姑的。
她们是畏惧贵妃的权势和宠爱,但这不代表她们就不敢为自己谋一份福利。后宫总归不可能是谁一个人的地盘,皇上就是和贵妃日久生情,也难免会想贪贪新鲜,尝尝她们这些新鲜果子不是?
今年的开春没有秀选,但宫里的宫人统计发现,御花园里每一处景点的后妃人数普遍增多,且她们通常打扮的别出心裁,活跃在各个皇上出没的地方,比去年夏秋冬三季要积极的多。可谓是去年那届秀女们的“第二春”。
除了在御花园等处碰运气的女人,还有诸如章才人这种和皇帝太后沾亲带故的妃嫔,可以利用身份之便突击前线。
——比如御书房。
对方虽说并没有真正地侍寝过,但因为看在章氏的面子上,兼之她为人含蓄本分,皇帝还是特地晋她到才人位,好让她有较为优厚的待遇。不至于在看碟下菜的宫中过贫寒苦日子。
章才人确实是温婉含蓄,但她真的本分吗?
又或者说,后宫真的会有一个女人不争不抢,甘愿待在皇帝位她限定的位置上?
显然是不可能的。
小路子在御书房门口碰见她的时候,还吓了好大一跳。惊道好嘛,现在连章才人也出来活动了,看来这后妃除了贵妃主子集体窝冬的季节算是过去了,往后又有的忙咯。
但等他看见她身后站着的太医,不由转忧为喜。
“您可算来了,王太医可在后头?哎,不多说,先进来进来。”他不由分说,拉着宋太医就往离走,把章才人看的是不明究竟,莫名非常。
但她心思一动,趁着场面稍乱,便也随在他们身后走进去。
“皇上早起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