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知道这是有发生的意思。既觉得放心,又觉得有些惭愧。她以前从来不屑这样的手段,所以才让玉妃屡占上风。后来她终于学会了表面礼法规矩,私下不计较手段肮脏与否,只求达到目的。
玉妃最终死了。
可如今要用染黑了的手去对待亲子,她始终无法平心静气。
范嬷嬷一看就明白了主子的想法,她安慰道:“娘娘也是为皇上着想,只看近两个月的彤史,皇上是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落在摇光殿里了,娘娘既是皇上的母亲,又是一国太后,焉能不担心?皇上要只是看腻了别的后妃主子还好说,若然”
“娘娘不喜欢听到那个名字,老奴却要斗胆提一句,倘若再出一个玉妃,大夏可是经不起了。”
至少皇上眼下还肯宠幸别人,她方才瞧过了,虽那位章家姑娘能看见的地方都青紫了,哭的有些可怜。但至少皇上不像先帝——看中一个玉妃,眼里就没了别人,甚至玉妃无法为其孕育子嗣也不管——这就算是万幸了。
皇上下手重,想是猜到了这是娘娘的安排,觉得被管束了不高兴。
不过到底还是依着娘娘的意思办了。
那热茶慢慢变冷,太后却提不起劲儿去喝它。倒是范嬷嬷一席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叹口气,点头道:“哀家就是这样想的。娴容是个不规矩又心大的,眼高手低,一进来就去打妙贵仪的主意。打那刻起哀家就不想着去扶她了,这样的人,扶起来也要给章家招祸。”
但原先既然打着她给真正的章家嫡支嫡脉的女儿探路的打算,这颗棋就不能废在半路。
皇上肯宠幸娴容,她还是高兴的。一则说明他没有被摇光殿那个迷了眼,二则,他不排斥接纳母族的人。
历史上防着外戚坐大的皇帝太多,这点她也防着,但又怕皇上一个也不肯用。章家平白出了一个太后,却反而败落了,传出去实在难听。
范嬷嬷回想着道:“不过奴婢看皇上临走时的意思,半点没提姑娘的意思,是否不欲给姑娘封位?”
“他必定还是恼了哀家的安排。”太后一听即道。天底下所有的子女对父母都是这样,如若他自己看上了呢,就死活也要纳进来宠着,但父母挑的,心里总有两分不情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哀家做这一回就罢了,他要不喜欢,不能强逼着他放到身边去。”太后慢慢阖起眼,捻着佛珠道,“娴容是个好的,哀家很喜欢,以后就让她代哀家去影梅庵供奉修行罢。”
她刚刚歇午觉前就见到了皇帝安排来的两个宫女,又听说了移栽柳树的事,心里既熨帖又难过。这回的事算是她做过了,之后怎么样,端按他的喜好做罢。
原先要不是她因自己不喜妙贵仪放纵了皇后,也不会害得皇上险些受人控制。妙贵仪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于皇上有恩,她已经歇了动她的心思,只是不肯见她变成第二个玉妃。幸而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皇上不是先帝,妙贵仪也不一定不能生育。
往后啊,她得先把自己往旁边搁一搁,歇口气儿了。
不然这母子情分,就难说了。
皇帝从康寿宫出来,本来是要去御书房,但没走出几步,旁边就窜出个小太监,媚着骨头哈着腰道:“皇上,李公公让奴才来禀报您,摇光殿的妙贵仪身子不适。”
皇帝闻言脚步转了向,平视前方快步行走,一边问:“怎么个不适法?”
“据说是在皇后娘娘的赏花宴上犯了恶心,把皇后娘娘吐了一身。娘娘发了脾气,说要将妙贵仪禁足七日呢。”
这个小太监是满打满地瞧着妙贵仪受宠,才话里话外偏着她。但这话不是皇帝想听的,他更想知道妙妙这会儿的详情,譬如太医的诊断。
但他此刻心里烦着,也没心情多问,只把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