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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笑脸在咖啡厅昏暗的背景和断续的音乐中摇曳:“太贵就不要治了。”
“不要去借钱,哪怕是岳家。我不希望你在他们家抬不起头。”
“我现在挺好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
“四十六岁,可以了,活够了。”
头上被轻轻拍了一下,她睁开朦胧的眼睛。
竟然是田佳酿。
她在黎糯身旁蹲下,然后与她一道席地而坐。
“我听说了你妈妈的事,”田佳酿莞尔道,“我有些羡慕你呢。”
黎糯愕然,不明有哪点值得她羡慕。
“你起码还有个妈妈,而我连妈妈都没有。”她兀自边笑边说。
“我可怜的妈妈,在生我的那天,死于羊水栓塞。她没有看到我,我亦没有见过她,她成了照片里的人。随着渐渐长大,我发现我和她愈来愈相像,眼睛c鼻子c嘴巴,亲戚说甚至性格也像,仿佛再世。”
“后来我被思女成病的外公外婆带去偏远的农村看神婆,神婆见了我十分惊恐,说我身上同时存在有我和妈妈两个人的灵魂,是个妖孽,并发动在场的所有人往我身上泼粪水。”
“我吓哭了,然后神婆说我一哭我妈妈的灵魂就不见了。我不信这些鬼鬼神神,但那时,我突然觉得有种温暖将我包拢,陌生又熟悉的,从未有过的温暖。我忽然心有灵犀地明白,那正是我妈妈,舍不得我受伤,特别是因她而受伤。”
“所以长大后,我特别想要个女儿,然后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她长大。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你妈妈也是。”
“她不希望你因为她如此难过,如此不堪重负。”田佳酿揽过她的肩头,轻抚她的后背。
“我很后悔。”黎糯泣不成声,“我知道她这辈子全都为了我,再不择手段也希望我成龙成凤。我却轻易地践踏了她的自尊心,并且不闻不问了好几个月。“
“其实我很后怕,我妈真的非常狠心,对我狠,对自己更狠,她若想隐瞒病情,完全可以狠到直接发讣告给我。她提前告诉我,是担心我这个心理承受力极差的女儿一下子扛不住。”
“妈妈不会怪你的。”田佳酿说,“而你现在必须振作起来。该上的治疗必须得上,倾家荡产也得上。”
“现在有什么症状吗?”她问。
“因为肿瘤在胰尾部,黄疸比较轻微。”黎糯认真思索了下,答道:“腹部隐痛时作,但没到打止痛针的地步。最主要的是食欲极差,近几个月消瘦得非常快,而且伴结肠转移,所以肠梗阻的症状在加重。”
田佳酿眉头微蹙,说:“这样吧,住院营养支持,胆肠吻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造瘘。”
“上次我们值班来吃饭的那位医生你没忘记吧?”她问,“我带你去找他。”
兜兜转转,还是得找岳芪洋。
黎糯未曾没有想到过他,只是她仍旧不敢。
因为她不了解他,所以不敢。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不敢。
因为他的心太遥远,所以不敢。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小树林夜夜独处的时光就如南柯一梦,手一抓,就没了影儿。
田佳酿直接带她去了c5的外三病房。一字排开的医生办公室c值班室c会议室c谈话室,似乎深邃得遥不见底。
问过护士台,得知岳芪洋今天值班,此刻人就在二班值班室,田佳酿拉着黎糯就往值班室走。
“你稍微等下,我先进去打声招呼。”田佳酿吩咐道。
说完,敲门,推门而入。
“黄芪,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