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上下欢度春节的二月,黎糯苦逼的奋斗在血液科病房。
由于盛青阳请假回东北老家过年,她作为本科室唯一的实习生,和留沪的研究生翻两天一档的背对背班,过着值班一出休一值班一出休的痛苦生活。
血液科同样位列一附院除外科外的四大炼狱之中,但和急诊不太一样,以病人的难缠闻名,而更享誉全院的,是a11凶悍的护士们。
比如某次黎糯在走道里叫了一声“盛青阳”,主班护士听闻虎躯一震:“谁青阳?”而后对盛同学的名字表达强烈谴责:“改名字去改名字去,叫什么青阳。”盛同学无语,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还有别样的含义:青霉素阳性的青,青霉素阳性的阳。
再比如a11的护士姐姐从来不知道内线电话为何物,声音能传到的绝对用吼的——“师傅!”“阿姨!”“同学!”“x床!”以至于他们入科第一天,由于不熟悉住院病历系统而把医嘱打得一塌糊涂,然后护士姐姐们就咆哮了整整一上午。
“同学,x床医嘱打错了!”
“又错了!”
“还是错!”
“重打!”
“怎么还错!有没有脑子?
a11的护士长别名“嬷嬷”,远远走近,就有一种容嬷嬷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实习生们更喜欢唤她“没文化”——嬷嬷的口头禅。
“敲个ap一ule都能划开手,没文化!”
“谁又忘打交叉配血了?没文化!”
“哪个把dx滴鼻写成了p一?没文化!”
“别用脏手去碰骨穿包!没文化!”
因而,来血液科轮转的所有本科生c硕士生c博士生,在嬷嬷嘴里千篇一律都变成了白丁文盲。
黎糯仰天长叹,怪不得前辈们都说,实习医生的天敌,一是病人,二是护士。
长假过后,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田佳酿。
节后第一天晨交班,她正木木地听着值班医生念交班本,有个身影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我们的科花回来了。”有医生提醒主任。
“我们科自然基金的实验做得差不多了,我就回临床了。”田佳酿向主任微微一笑。
黎糯先闻其声,顿时抬头,望向其人。
原来所谓悦耳动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清脆如银铃,不是娇滴似闺秀,而是细水涓涓,几分温婉几分甜,一派莺莺燕燕春春。
黎糯上中学那会儿,班里有个同学的父母是外交官,她只见过一次那位同学的母亲,至此难忘。其实也说不上她具体哪样五官长得美,但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舒服,从骨子里透出的适逸。田佳酿同样如此,高雅c清新c恬淡集于一身,不愧为一附院的门面。
幸运的是,住院总无视掉盛青阳贼亮的眼神,把她分到了田佳酿那组。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一周听个几次田姑娘用秒死人的声音查房c用秒死人的声音指导她写医嘱,还能时常见到那张心旷神怡的脸。嗯,想想心情就好。
血液科实行同组值班的排班制度,田姑娘第一天回科就上马值班,她值二班,手下的黎糯同学就跟着值一班。
到了午饭点,同事们争相留在科里与她们共进必胜宅急送。不想被她一一婉拒,说:“真不好意思,今天约了朋友到科里吃饭。”
“什么朋友啊?探个班还要清场。”有人打趣道。
“还不是那谁,老搭子类,”主任也加入,说:“反正你们男未娶女未嫁的,凑一对算了。”
田佳酿一笑置之,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对方。
可是无论内线,短信还是手机,对方都没有反应。
“小黎,你能帮我个忙吗?”田佳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