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从前我们在曲艺团照的。”
周老先生把那些照片一张张拿出来,每一张的边缘和背后都泛着黄色的印迹。
“这就是当年的叶文筠。”
一张单人照被摆在沈宵和夜烬楼面前。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式样朴素的长裤和衬衫,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五官清朗,短发乌黑。照片的颜色虽然只有单调的灰白,却无法掩盖此人的儒雅气质。
“真想象不到他是个大武生呢。”沈宵说,“明明看上去那么文质彬彬的。”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周老先生笑道,“他当时可是我们曲艺团的台柱,功夫可硬呐。”
“那在曲艺团里有没有唱过《贵妃醉酒》的女演员呢?”沈宵问。
“有啊,这位。”周老先生找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梳着根大辫子的年轻女演员。
“她跟叶老先生有关系吗?”沈宵拿起那张照片一边看一边问。
“有关系?”周老先生没明白。
“就是有没有互相倾慕过的意思啦。”沈宵解释。
“哦~,你是说他们俩人有没有交过男女朋友,没有。”周老先生说,“虽然这姑娘很喜欢文筠,甚至暗示过他好几次,可文筠一点都没往上搭,后来她就放弃了。”
“这样啊。”沈宵有点失望,“那还有谁唱过《贵妃醉酒》呢,或者说曲艺团里当时还有谁喜欢过叶老先生。”
“唱过《贵妃醉酒》的人就那么一个,你要问喜欢他的人,那可就多了去了。”周老先生道,“基本上凡是见过他的姑娘都会喜欢他。这也难怪,他人脾气好,戏功夫又过硬,会唱念做打又会诗词歌赋,可谓文武全才,这么好的男人女人不喜欢才怪。”
呃,好招人嫌的属性沈宵心想。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啊
“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坐在沈宵旁边的夜烬楼道。
是啊,那么多女人都喜欢过叶文筠,到底哪一个是纸戏子的原型呢?现在看来那个纸戏子可能代表的并不是唱过《贵妃醉酒》的演员,而是个与戏曲有关联的人。可要是照这么想的话,追查的范围似乎更大了。
为什么叶文筠要把纸戏子做成杨玉环的样子呢?这种隐晦的形象到底暗示了什么?
“那个,请问一下二位。”周老先生忽然说,“你们是为了什么来追查文筠过去的事情的?不会是找那个纸戏子吧?”
“正是为了那样东西。”夜烬楼回答。
“真不明白文筠他是怎么想的。”老人叹了口气,“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不过,一直以来就抱着那个纸做的玩意儿不放,他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跟我说。作为老朋友都跟我隐瞒了那么多年,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人的心门一旦从内部上锁,外界如何努力都难以打开。”夜烬楼道,“除非我们能找对钥匙。”
钥匙啊沈宵和老人都低头思考。
“在您认识的曲艺团的人里,有没有上吊自杀的?”红色的目光投向老人。
上吊自杀?!他怎么忽然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有一个。”
老人在一堆照片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张集体照推到二人面前。
“这个人。”
枯槁的手指点中了站在照片角落里的一个人。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人的存在。
那是个纤瘦的男人,装束与前张照片的叶文筠几乎无异。只是他面容中性,气质上也比较弱气一些。
“他是?”
“曲艺团从前的剧务,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只可惜死得太早,还没看见曙光就湮没在黑夜里了。”
“十年浩劫吗?”沈宵说道。
“是啊,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