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眼熟,就是他书房的那一把废琴。
“玄风没有告诉你?”
那个狡猾的少年不可能自己背“黑锅”的。
“他去练剑了,之前我考校他的剑法,火候不足。”
虽然是被连清拿走的琴,但是不代表他不介意陈玄风的行为,小小的惩戒还是必要的。
“你可真是个好师傅。”
她戏言调侃,看来没关系的人是自己,而非陈玄风,不过,这也不算是食言了。
“你续了弦。”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琴上的七根弦,“是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这话说得真也真,假也假,记忆这种东西从来都很奇妙,有时候记住的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这把琴本就是我送给你的,由你再续断弦也无可厚非。”
黄药师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弦也是她断的。
只是他不说,连清也明白。所谓默契,即是不用语言,也能够传达。
“所以,这是我送给你的。”
她侧身从他的腰间抽出碧玉箫。
珍贵的东西并不能让人时时带在身上,而能让人时时带在身上的东西必然是有特殊意义的。
对黄药师而言,她想自己是唯一除了他亲人之外有特殊意义的存在,甚至可能他的亲人都不是。
——这不是自信,是事实。
重新开始即是抛弃过去,却又不是全部抛弃。
承载着快乐的美好,是不需要忘记的。
但是,这需要一个度。
因为越快乐,就越悲伤。
“听说你有一套剑法便是从这玉箫中化出的,之前不是说要教我桃花岛的武功吗?”
玉箫在连清的手中打了一个圈,碧色流光婉转划出一道璀然,交到了黄药师的手上,“你若是无事,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
“好。”
青衫纵身飞跃出亭台,落在亭外的草地上,一招招潇洒俊雅的招式随着他的清吟迅疾而出,令人目不暇接。
“箫史乘龙c山外清音c金声玉振c凤曲长鸣c响隔楼台c棹歌中流·······”
一长串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地展示在连清的面前,成功地令她的眼中燃起了兴致。
接过黄药师递来的玉箫,白色的身影也来到了草地上,比起黄药师的凌厉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出招,她的招式要轻缓上了一些,却更加灵动轻巧,只是,因为没有内力的关系,缺少了力道,看上去像是起舞。
随着连清不断地改变招式,白色衣衫宛如白蝶的翅翼在朗风中飞扬。
只是,面对着应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一幕,黄药师却不由地皱了下眉。没有内力加持的招式就是花架子,看起来精妙,但是稍加力劲,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解。
将一套剑法演练完毕,连清看向黄药师,“如何?”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一同坐在了松软的草地上,没有对连清疑惑的眼神做出解释,他径自盘腿,坐到她的背后,将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背上,“闭眼,静心。”
他是想——
连清心下虽惊,面上却不显,听从对方的话闭上了双眸。
一股真气从背后的经脉中输入,缓缓地流向了她的丹田,原本虚无的空白被源源不断的内力填注。
一盏茶的时间,黄药师才收回手臂,率先从草地上站起。
他俯身,将右手掌心伸到了连清面前,道,“再来一遍。”
连清垂首,双眼微眯,眸光半敛,背对着阳光的面容之上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阴翳覆了上来,不过抬起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