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说完这句话后,便一饮而下。
连清握着酒杯,微愣。
——花能入酒,你这满园的桃花,可够一坛桃花酿?
她曾在一次切招后,对着一片绯色花海,说了此句戏言。
“你还记得。”
“岂止记得。”
她的一言一行,他不仅是记在脑中,更是放在心上。
他从未如此珍惜过一个人的一切。
之后,他们相对无言,唯有酒香飘散。
直到酒壶殆尽之际,黄药师才再次开口道:“你骗了我许多,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要一个答案,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骗我。”
连清微仰头,将杯中余下的酒水饮尽后,低头道:“你说。”
“你爱容月吗?”
这个问题,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只因这是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女子把玩单手着小巧精致的酒杯,眸光幽深如古井,讳莫难测。
这个问题也需要答案吗?
如果她真的爱容月,对方此时就不会被埋葬在玉龙雪山了。
“是啊,确实是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黄药师一直平静的眸底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但随即就像是被投入小石子的无垠海面,很快便消失了所有动静。
问这个问题的他,又未尝不是愚蠢的?如果心中没有抱着一丝希望,他又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残酷的事实再一次告诉了他,对于她,他就不应该抱有任何希望。
黄药师曾想过,如果人离开了心脏可以活下去,他真的会考虑把连清的心挖出来,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不是铁做的,否则,怎会如此坚硬,如此不近人情。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她不是心硬如铁,也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她的心,她的情,都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对他,才没有心c没有情来。
隐讳的语言,在连清和黄药师的心中留下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这两个人都是世上少少的聪明人。而聪明人之间,从来不喜欢将话说得太明白,他们自以为可以全然理解这种隐讳,只是终究不是心有灵犀,至少这一刻,是如此。
所以,误会的发生也就变得理所当然。倘若是黄药师能刨根究底地问下去,又将会是另一种局面。只是,会这样做,就不是黄药师了,他太过骄傲,连清并非殷晓瑶,在对方面前,他不想他的自尊被践踏地那么彻底。
落日沉入了海面,天色逐渐变黑。
何时为夜,若是日光尽可为也,那么,此时就是夜。
“请吧。”
他漠然道。
长宽约十多尺的方形浴池内,雾气蒸腾而上,氤氲了视线。
连清在倚着石柱,静坐了一小会儿后,起身离开了澡堂。
并非她不愿意在此沐浴,而是她觉得,她应该去另一个地方。
有些事,假如不在一开始冒险,在最后失败的时候,便是满盘皆输,再没有挽回的机会。
兜转间,连清轻易地找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澡堂,无所顾忌地推开了门,踏着被磨地十分光滑的青石板,她一步又一步地,向着前方的浴池走去。弥漫的雾气间,一个披散着乌发的青年站在池中央,热水淹没至他的腰部,隐约露出了肩背光滑而流畅的线条。
以黄药师的武功,他当然察觉得到有人闯入。只是,他却也知道,在这桃花岛上,有胆量在此时敢于闯进来的人,唯有今日的来客。对方想做什么,他或许能够猜着,也并不介意,更甚者,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期待的。
平日里,连清以男装示人,只需一根发带将发丝束起。而今,虽穿回了女儿装,也不过是用一根素色的发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