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医生中有几个面色很疲惫,看样子是昨天晚上没少忙碌,是连下班都没来得及离开的,只不过让他们觉得头疼的是,这个曾经在医院里横着走的霸王又回来了,说起来也怪,年纪轻轻的一把手在医院里干了两三个月,干得好好的,却丢了一份辞职信,不干了,干什么去了?去其他小医院科室打杂,又干几个月,去配药房研究瓶瓶罐罐去了,听说他现在是在某个社区给老太太老爷爷拿些感冒药之类的,人家费尽心思往上爬,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学的本事,学一样精一样,却专挑小地方钻,职务是一贬再贬,而且还是自愿的,丫滴,这厮简直就是个奇葩!
医生们开始给尚卿文做检查,朗润站在帘子外面不动声色地淡淡出声,“看看接好的肋骨是不是断了?有没有刺穿心肺,要是断了刺穿了就送手术室收拾!”
朗润的话平静得让人都感觉到令人发指,但满屋子作为专业之外的仅有一人--舒然,那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对医生来说,每天面对无数的病人,所以他们在处理的时候就跟处理芝麻大点的小事一样,但听着的舒然却刷的一下白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舒然抬起脸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朗润,他出车祸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天在法院门口见到他,他走路姿势也都像正常人一样,他的身体难道没有痊愈吗?
朗润脸色淡淡,看了舒然一眼,公式化地开口,“肋骨痊愈时间是一个半月,前提还是这个伤患肯配合躺着才行,突然弯腰会是不注意大幅度动作再折断了伤了心肺,轻者刺穿肺部咳嗽含血呼吸困难,重者胸腔感染,某人不配合不怕死地折腾自己的身体,死得快些在情理之中!”
朗润淡淡说完再看向舒然的脸色时,已经完全煞白了,舒然几乎是用冲上去的姿态冲到病床边的,伸手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白色的床帘,一只手紧紧地抓在病床床头上的扶手,听着里面低低的询问声,抓紧扶手的指关节泛了白。
“是不是这里疼?”
被医务人员围住的床边,医生低声询问着,舒然竖起了耳朵,听见那一声低哑的‘嗯’声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疼吗?是不是很疼?
舒然那双拽着床头扶手的手紧得发了抖,唇角抖得厉害,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便用牙齿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需要给病人照个胸腔透视,看看是不是接好的肋骨又断了!马上推病人过去!”
尚卿文被护士推离病房时,舒然一阵小跑着紧跟在后面,从朗润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在他面前站定了,动了动唇角,有些艰难地出声,“他会没事的对吗?”
就像他出车祸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站在他面前,用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朗润。
人有时候明明知道也会预测出事情的后果,但是心里却需要一种安慰,就像是,这个时候,如果朗润告诉她,尚卿文会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掉!
朗润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记得上一次她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好他自然会好!’,这一次--
“你别丢下他就好!”
舒然是小跑着紧跟在了他们身后,听着病床的脚轮滑过光洁的地板,跑过几条走廊下了几层电梯之后紧跟在后面的舒然却被一名护士拦在了防辐射门的门外。
“小姐,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病人家属都在外面等!”护士说完转身进去,铁门自动关闭,舒然站在门外,凝着门上那醒目的‘当心辐射’的标志,跑得有些气喘的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天知道,她在看着这道门被慢慢关上时,他的影子从自己的视野里越来越远,最后完全被这道门所隔绝掉,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暖洋洋以前在医院里的亲身经历说过的那一句话。
当你看着手术室的门慢慢关上,那道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