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等到将来,便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也只能凑活嫁个商人妇了。这还算是好的,很多这样的女子,最终哪怕能够自己给自己赎身,但是,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她们很难适应年老色衰之后的清贫,最终只能回到青楼楚馆中,给年轻的一代做教习什么的。
这些说远了,裴宣他们跟一堆纨绔子弟凑在一起设宴喝酒,赏玩书画金石,自然也会找上一些相对比较有名的歌女舞姬表演取乐,裴宣对此毫无反感之情,甚至也乐于跟这些人调什么的,但是,却从来不动真格的。他对这些歌女舞姬素来温柔,极尽缱绻,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而且谈吐雅致高妙,几乎是出口成章,对她们这些乐籍女子也无什么鄙薄之意,这让这些歌姬甚至愿意倒贴,意图跟他春风一度。
安隆身为天莲宗的宗主,又有裴矩这个天子重臣的庇护,在长安也多有产业,有几家青楼,便是天莲宗的产业,自然知道了裴宣的举止,回头见得裴矩时,便说道:“主上,公子却是雅人,最近,属下楼子里的姑娘们,都在私底下谈论呢!”
裴矩这些日子以来,大半时间都在跟关中这些世家门阀沟通,这些人家,论起个人武力,在裴矩眼里,那就是个渣,但是一个赛一个会说话,玩推手,这让裴矩也难免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这会儿听得安隆说起裴宣,还是来了点兴趣:“哦,说说看?”
安隆将事情一说,又说道裴宣在酒席间作的几首诗词,不免啧啧称赞。裴宣上辈子身在宋朝,最是温柔缱绻,繁华旖旎的一个朝代,文人墨客层出不穷,裴宣自己也跟着逍遥子学过填词作诗,何况他本身出身后世,记忆里也有很多千古名篇,这会儿自然是信手拈来,叫人赞叹不已。
安隆不由说道:“主上,依属下的意思,公子倒天生是该入花间派的人,性情疏阔,风流不羁,惊才绝艳,却心无挂碍,可惜却是入了道门!要说起来,希白在心性上,却是多有不如的!”石之轩两个弟子,安隆却更欣赏杨虚彦,侯希白此人有的时候显得心性软弱,缺少了那种杀伐果断的心气,好在对石之轩倒是忠心,有这一点,便也能掩盖心性上的些许不足之处了。
裴矩负手临风,站在水边,看着不远处光秃秃的,还在寒风中摇曳的柳枝,淡淡地说道:“楼观道也是道门嫡传,他又是真传子弟,道门对他很是看重,前程不比在圣门差!”
安隆哑然,当初石之轩一心只想着碧秀心母女两个,几乎没怎么回来过,对自己这个儿子能有多少了解,自然不知道,裴宣其实是个天才一般的人,如今再有什么想法,也已经晚了。何况楼观道的确对裴宣不薄,若是入了圣门,未必能够如此。
裴矩却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多说,只是问道:“听说希白跟虚彦打了个照面?”
安隆点点头:“前些日子,希白前往洛阳,正巧遇见了王世充的外甥女董淑妮,便为她作画,只是,虚彦却是董淑妮的情人,这才打了个照面!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虚彦还算克制,并未出手!”真要打起来,这会儿的侯希白可真的不是杨虚彦的对手。
裴矩脸上露出一丝讥嘲来,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然后又说道:“慈航静斋的人跟杨玄感见面了?”
安隆眼中闪过一丝仇恨愤怒之意,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还是老一套,似乎撺掇着杨玄感谋反,只是杨玄感那边,好像是心动了,又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
“优柔寡断,见机不明!”裴矩直接下了定语,“老子是这般,儿子还是一样!当年杨素若是有心,未必不能成事,如今杨素一死,杨家实力大减,安安分分圣上尚且还能相容,若是真的有反意,圣上可不是什么蠢人!尤其,慈航静斋根本就没有想着隐瞒,要不然,以慈航静斋的手段,这等消息,哪里能够走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