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便是处在刚进门头一进院里的书房,通常位于西南角院那一排面北背南的倒座房中。
寻常时候,客人登门的话,主人在外书房接见也并无不妥,特别是在双方关系还处于陌生的阶段,往往主人都会选择在南书房待客。
可赵家是何等人物?
赵鹏这样的二世祖,鼻孔向来都是朝上长的。他肯定会认为,他亲自上门拜访是给足了别人面子,别人怎么着都得选在前堂接待,才合乎他的身份
可李谦觉得,自己不能做个虚伪的人。心里不爽当然就要表现出来,若是强自忍着,迟早会把自己给憋出内伤来的。
很显然,小赵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对象
李谦心里甚至在想着,要不,今晚再当面抽他两下?
俩人分宾主落座,李谦也懒得再和他拐弯抹角,说些寒暄客套的话,径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今晚来找我有何目的?难道就不担心,我会让人将你打断了腿给丢出去?”
“你敢”
李谦话里的火药味十足,赵鹏本想反唇相讥,话到嘴边却是止住了,因为他猛然想起了先前在李家正堂所受的羞辱
那两个耳光,包括后来小巷里所遭受的那一顿毒打,每每想起都能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给大卸八块,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他今晚其实不太想来,无奈父命难违。
此前,他们父子俩曾合谋算计了一番,最终意见达成一致:借着李谦买奴一案,通过官府之手直接将李谦给打下十八层地狱,纵然是最后他真能侥幸翻了案,名声也早就被搞臭了,看他往后还如何能在杭州府里立足
然而,也不知自家老头子是哪根弦没搭对,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放过李谦一马意思当然不是握手言和,都闹到这般地步了,李谦也没道理会不记恨他们。
让赵员外临时变卦的原因,其实是李谦在陶晟面前的那一番表现。
当时,赵员外在听说了整个经过后,先是沉吟许久,而后突然就认真叮嘱儿子道:“李谦这人看着年纪轻轻,其实不好对付!他在臬台大人面前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能轻信,否则难保会着了他的道儿!方才我仔细想了想,这事闹到现在,也该是到了收场的时候了”
对此赵鹏有些不明白,同时还感到十分后悔,悔不该将李谦与臬台大人见面时的详细经过,都一一说给了他听。
老头子的决定是,双方在此事上各退一步,李谦承诺今后不再插手胰子生意,而赵家则会花钱买下他的香皂配方。
李谦一听完赵鹏的这个提议,登时便眯起了眼睛,看着他道:“那么,我关心的是,你们赵家究竟能开出多大的价钱?”
“一千两!”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李谦冷声道:“想要方子就痛快点,一千两是在打发要饭的么?”
事实上,这事确实可以商量只要赵家开出来的价钱足够,李谦并不介意出让香皂的配方,反正他们这些古人折腾来折腾去,最终也只能是卖卖香皂而已。
自己就不同了,真有心想要赚钱的话,改天可以再研究研究,争取通过前世记忆还原出后世的许多东西来,香水花露水什么的,花样估计还能玩出不少至于小小的香皂配方,还真不见得能有多宝贝,倒不如万贯家财来得让人舒心惬意。
“那你想要多少?”赵鹏看着他道。
“两万贯!”李谦微微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看着他道:“赵公子若是觉着这价钱太高了些没关系,咱们还可以再商量,漫天起价,坐地还钱嘛!”
他心中的底限是一万五,少于这个数免谈。
原因很简单,此事参股的有三人,每人能得五千两的散伙费,其实已经很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