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天字四号雅间。
当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后,赵鹏和苏赫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赵鹏虽然深信这一点,却也从未产生过与张复亨合流对付李谦的想法。他是一个极端自负的人,李谦这个两榜进士尚且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屑于将一个小小的张公子放在心?
“呵,这个张复亨,我还一直当他是个人物呢,不想也是废物点心一个,居然只敢玩什么文斗”赵鹏说着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呀!若是”
“可惜他没动手,对吧?”
苏赫笑着接过了话头,继而又似是不经意地道:“赵兄未免也太小看那姓张的了,他父亲可是堂堂四府,本来就和府里几位大人有些不大对付,这做儿子的,又岂能无端给自家老子惹麻烦?”
赵鹏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感觉他这话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心中顿时大为不悦。
苏赫见状不禁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心里却是好大一阵郁闷。敢情自己刻意说出来的话,他赵鹏居然没能听明白
“呵,赵兄误会了”
“哦?”赵鹏闻言,登时向他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兄不妨想想看,今日打算找李谦麻烦的人是张复亨,那么若是一会李谦在回去的路,出了些什么意外呢?”
“噢?哈哈”
赵鹏立即会意,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苏赫只好也扯开嗓子附和着他笑了几声。笑罢,赵鹏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赞道:“子阳兄好计谋,张某佩服!”
苏赫只是谦逊地笑笑,心中却是对其鄙夷不已。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姓赵的有这么蠢呢?难道是因为碰了李谦这个克星,才会屡出昏招?
说起来,苏赫其实比赵鹏年长两岁,若非对方家世背景不俗,自家还有需要倚仗赵家的地方,他也不至于要自降身段,称其为兄。可自打那日西湖诗会,让赵鹏给坑了一把后,他心中就隐隐对赵鹏有些不满了。
这赵鹏自个儿犯二,干了件蠢事也就罢了,偏生要拉自己得罪人,害得自己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因此惹得沈部堂不快。
要知道,那可是钱塘县的鸿儒!哪怕他如今已经致仕还乡,也还有不少在朝为官的门生故旧,又何苦要提前为自己将来的仕途埋下隐患?
当时也是迫于形势,苏赫才不得不倒向赵鹏这一边,心里却也难免会产生一些隔阂。
不过要说对李谦完全没有恶感,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毕竟俩人从船的初次相见,就已经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之后又帮着赵鹏诽谤对方,指责其剽窃诗词苏赫可不相信,李谦能有那么大的肚量,会轻易原谅自己先前针对他的种种行为。
正面得罪李谦,他心中是不情愿的,暗地里搞点小阴谋,给赵鹏出出主意却没什么问题,反正对方无论如何都查不到自己的身。至少,赵鹏就不会傻乎乎地跑到李谦面前,告诉李谦这全是他苏赫出的鬼主意
这边,赵鹏已经唤来了自己的一名随从,在其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随从就匆匆离去。苏赫见状,便知好戏即将演了!
一楼大厅里,年轻人看见张复亨气势汹汹地楼,不多时又脸色铁青地下来,然后匆匆离去,不禁摇头自语道:“这个张诚,怎么生了个废物儿子”
张诚便是张通判,而年轻人,则是近来刚到杭州的宋忠。
宋忠现任杭州府衙检校,表面只是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官,实则隶属于锦衣卫,相当于这个特务机构安插于地方的眼线。
朱元璋向来十分重视地方的吏治,力求做到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局面。为此,他除了设立十三道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