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当家能想法子拦了女儿。可他本是个没什么聪明手段莽汉子,家里又辈辈都是地里刨食,如今见了两个富贵人家下人也完全说不上话了,哪里还指望得上。
她只能将那些实话都给吞到了肚子里,压得死死,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给说了出来。只过了一日,闺女便跟着人走了。
她拿着那两人留下一袋子银子,“扑通”一声摔了地上,惹得年幼儿子哇哇大哭。她疼啊,摔得疼,心也疼。凤城那地方,究竟有多好?叫她闺女如此执i?
小女儿同她本来不大亲近,可是到了如今这样时候,她依旧只觉得自己身上被剐走了一块肉般疼得厉害。
她努力告诉自己,闺女这是去享福,是去做大小姐,可是心里还是怕得慌。
又过了段日子,这桃花村里遭灾人太多了,大家都往外头跑,她咬咬牙跟当家商量了一晚,便也决定走了。
如此晃晃dàngdàng,一过就是一年多过去了。
大女儿嫁了,儿子县学里念着书。公公死了,留下婆婆一个人自然是跟着他们家。她也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是老三凤城发达了,日日嚷着要北上看儿子去。她耳朵都听出了茧子,索xg便决定上凤城来了。好歹好歹也想法子看一看春禧那丫头过得好不好
可谁知这才一到凤城,她便看到了个生得同小叶子那么像姑娘。
可她细细一想,这真说像,却又似乎不那么像。那姑娘眉眼间神韵可都同小叶子不大一样。她虽然只看了几眼,可那姑娘身上透出来寒意她却是感觉到了。很凶。她想了又想,到底只想出个这样词来。
那姑娘给人感觉颇凶狠。
梅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脚下步子沉重了起来。
方才那婆子说是二小姐让她进去,她一听便慌了神。她这贸贸然进去,若是春禧真实身份被人给察觉了可如何是好?这岂不是要给她惹祸?她怕得紧,抱着儿子转身便要跑,却被人给死死拦住了。
不得已,她只能领着这些日子愈发懂事了春泊小心翼翼地跟着人往内宅里走。
过了垂花门,便换了个人领着她往前走。
她心里慌得很,嗫喏着问前头带路丫鬟:“这位姑娘,不知二小姐可是个子高高,眼睛时常带着笑那位?”
“小心些,二小姐也是你能随意说道么!”带路丫鬟扭头瞪她一眼,一脸不高兴。
她只能讪讪然地将后头话都给咽了回去,再也不敢说一句话。春泊也像是被吓着了,乖乖地抱着她脖子,连个声也不出。
这般又走了一会,面前终于出现了个院子。带路丫鬟恭恭敬敬地同守门婆子道:“张妈妈,二小姐要见人我给带来了。”
门里探出个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将她跟春泊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彻,这才将门开得大了些,道:“秦桑姑娘先前吩咐过了,让人进来,你便回去吧。”
“哎,说你呢,些进去吧。”带她来丫鬟闻言急忙直起腰,冲着她招招手,一脸不耐烦地将她送进了院子里。
梅氏抱着儿子手不由一紧,慌得很呢!
这偌大宅子里,连个带路丫鬟穿得都那般好,叫她动也不敢动一下,愈发觉得自己卑贱起来了。莫名,她也就不大愿意见春禧了,如今春禧是小姐,自己呢,一个粗鄙乡下fu人,哪里有脸面同她说话。
想着,梅氏不由苦笑了起来。
“二小姐,人来了。”
就这时,她蓦地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声音,她急忙抬头去看,眼前人好生熟悉。想啊想,她不由低低惊呼了一声。此刻说话这人,可不就是当时自己长安巷里见过人?
她既这里,难道屋子里头那人会是
“领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