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冲去了贺氏那,一巴掌拍在黄梨花木的圆桌上,沉声道:“你个做母亲的,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贺氏自然早就也听到了那事,见他怒气冲冲地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登时不悦起来,可是她做惯了贤妻,此时当然不能直接翻脸,只道:“葵丫头要学枪法的事,那可是母亲亲自应下的,我又能如何?”
叶崇文自然知道是这样,可是听了这话,心里那口气却似乎越堵越厉害。
他狠狠一咬牙,道:“你去请个教养妈妈来,好好教教她规矩!”
贺氏心中一喜,面上却一脸严肃,正色应下了。
叶崇文这才拂袖离去。
“哼!”等到人影远去,贺氏冷冷哼了一声。
自从窦姨娘小产,他们大吵了一架后,两人似乎就彻底崩了。
叶崇文甚至不愿意再在她面前维系那道貌岸然的儒雅模样,只将他那丑陋的嘴脸尽数暴露了出来。贺氏却仍旧要同他虚与委蛇,想起来心中便觉得刀戳一般。
十几年的夫妻,原来都只是个笑话而已!
她想起当年自己苦苦求父亲不要让自己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叶家时的样子,心头愈发酸涩难挡。
以她的身份地位,什么人家不能嫁过去?
她的胞姐风风光光嫁给了齐阳侯做侯夫人,为什么她却非得嫁给人做平妻?
虽然很快就被扶正,可是那有什么用?
贺氏将手中的帕子揉了又揉,眉间戾气隐现。
她绝不会忘记那日在萧云娘的牌位前跪下去的耻辱!
要教养妈妈,那就好好给她寻一个就是了!
这些事叶葵却还并不知道。自从停了原来的药,又有了叶老夫人的悉心照料,她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起来。只是,叶老夫人无意间看到她腿上的伤疤后,狠狠红了眼睛。
所以哪怕叶葵知道叶老夫人会对自己这般掏心掏肺地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长得像是死了的姑母叶薇,她也仍旧在叶老夫人的关怀中彻底沦陷。
没有父母亲的爱,有祖母的也是一样吧?
但叶殊对这些事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叶葵的意料。
他竟然瞪着眼睛问她为何要同叶老夫人交好?
当年沈妈妈出现的时候说的是老夫人让他们来的,所以这话也就被叶殊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在他看来。叶老夫人跟贺氏一样可恶!
叶葵完全弄不明白叶殊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莫非是到了青少年叛逆期?
可叶殊的做法却越来越变本加厉,在她要去叶老夫人那一道用饭的时候,他先急巴巴跑来阻拦,非要她跟自己一道留在叶葵的院子里用饭。
叶葵见他神色惶惶不安,只得叹着气让燕草去推了叶老夫人那边,陪着叶殊用饭。
但是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也就罢了,他竟然次次都如此!
叶葵简直要被气得发笑,忍着怒气问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不想让你跟那老太婆一起!”叶殊咬着牙。
叶葵果真被气笑。“那你为何同叶昭交好?”
叶殊一愣,支支吾吾道:“四弟怎么怎么能跟他们一样”
“你倒是同我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叶葵怒其不争。自以为是,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叶殊唬了一跳,旋即嚷了起来:“你是不是我阿姐?怎么你一回到这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以前从来不对我这么说话!我手不能写字了,你不安慰我不帮我报仇也就罢了。还凶巴巴地逼着我用左手习字握筷!”
屋子里鸦雀无声。
燕草难得识趣地退了出去,将门口的小丫头尽数赶开,自己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