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日一早,聚集在各城城门的人员便聚集起来,辰时过后,几个训导大儒在前带头,近千生员秀才和一部份士绅在内,全部聚集在一起,向着总兵衙门出发。
他们在府前街聚集了,先递了呈子给各道衙门及都司衙门,照例没有人回答,王政和也躲了起来,为防给人口实并没有出头。
出了西鼓楼,折向北,这时候人就多了,这么多生员士绅,加上王铎c李珍c王渊等辽阳著名的大儒带头,还有官绅人家的长工和有影响力的宗族派出来的人手,呼啦啦聚集了上万人之多。
人多了,胆气便大,到了总兵府邸前,什么样的怪话都有,而且,越说越难听了。
残民以逞,对百姓鱼肉盘剥,好大喜功,一无建竖,这算是客气话。
奸逆,图谋不轨,脑有反骨,这些都是乡民爱说的。
至于什么残暴不仁,杀人越货,这一类的话也不是没有。
一路走过去,沿途的镇兵和公安司的人都冷眼旁观,并没有怎样,这些人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瞧吧,色厉内荏!”
“还真是,以前咱们不敢找总兵的麻烦,看来是错了。”
“我等都是有朝廷功名的人,他能拿我们怎样,又敢怎样?”
“是,以前是想的差了”有个辽阳秀才挠头道:“杜礼年兄一直激进,我等还说他太急燥了,现在看来,以前就该听他的。”
这么一说,各人才突然想起来,今日之事,居然没有看到杜礼的身影。
“杜年兄实在是叫人瞧不起啊,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就躲起来了。”
“叫着凶,其实就是个软蛋啊。”
“算了,他不来也罢,我等青史留名,叫他一个人上背榜吧。”
“哈哈,也是,杜年兄自忖才高,总是盛气凌人,过几天遇着他,非好好和他说道说道,看看他怎么说。”
“罢了,正事要紧。”
众秀才也懒得多说杜礼,反正事已至此,无谓多说。
一点小小波折,并没有影响到大队人马的行进,但队伍到半途之中,已经行进不得。
城中儒学训导王铎等人,今日并没有身着官员袍服,而是穿着一袭青袍,表示是和众士子共进退的意思。
在此之前,他们也就是在背后怂恿和鼓动,今日因为要一搏高下,所以他们也是赤膊上阵了。
其实对这些大儒名士,惟功倒也并没有要与他们对立的想法,甚至有几次试图拉拢毕竟这些儒学官员与王政和那样的实权文官不同,彼此间没有政争,矛盾不是太深。
但几次过后,惟功才明白,彼此间的最大矛盾,就是在于自己所行的一切是在掘儒学的根,而不是其它。
大明的治道其实是儒法并用,法家的威权集权那一套加一张儒学的皮,中枢是这样,地方则是以儒为主,道德化的管理方式是官府与乡绅宗族达成共治,用良好淳朴愿望和儒学教条来约条人的行为和教化人心,这样的方式和惟功的军政府式的效率和精细化管理根本就是两条道路,就象是姓社还是姓资,虽然惟功没有可能在理论上掘儒家的根,但辽中和辽南叫他这样继续折腾下去,儒学被抛弃是很正常的事情果实的土壤都消失了,又哪来的果实生长呢?
这种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在王铎和李珍等本城大儒心中,这就是除魔卫道,是汉贼不两立,他们和王政和等人比起来就是纯儒,惟功和王政和们妥协的可能都远远大过这些大儒和他们的信徒们。
王铎走在队伍之前,在他身边是另外几个同僚,都是六品或七品的官员,平素上街得坐轿子或骑马,不然就是有失官体,今日他们全换了衣袍,一袭青衫,倒也是潇洒出尘的模样。
在他们身边,则是一群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