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猜错的话,他大概是你手中唯一的筹码了。”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日葵忍不住抱怨自己。唉,还是心太软,她不想浪费口舌劝解李茜的,但最后她还是花了心思,就当作……善有善报吧,希望以后她病情严重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会有人愿意对她多付出…点耐心。
她再度坐进电梯,下楼,却没依照严帧方的指示,到对面的餐厅等他下班,而是坐计程车来到火车站。
她找一张椅子坐下来,像虾子一般,整个人蜷了起来。
她从进办公室向帧方告白那天开始想起,他到垦丁,她带他游戏,他们的简讯,他们的打屁……她想得很认真仔细,并且一遍遍反复想过,直到心底响起一声“够了”,她闭上眼睛,捂上嘴巴,用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说:“再见!”她向自己认错,她不该放任友谊无限制发展,不管做什么事都该设立停点,否则越陷越深,终至万劫不复。所以,就此打住!
她在火车站坐了很久,严帧方打过七通电话,她没接,傅育康打了一通电话,她告诉他已经在火车站等候,三十分钟后,两人会合、一起回垦丁。
两人都有些失落,回家路上,他们都沉默着。
回到家,夏玫瑰抱着若若,和翅膀一起迎到门前。
看见姐姐,夏玫瑰兴奋地拉住夏日葵,她有满肚子话想讲,却发现夏日葵有点累,而且表情摆明不想说话。她懂事地退开两步,让夏日葵走回自己房间。而跟在夏日葵身后的傅育康表情也不好看,夏玫瑰与翅膀相视一眼,这次的台北行不顺利吗?
晚上,外婆烧了满桌子好菜,她在饭厅里等不到人,夏玫瑰把若若交给翅膀,安静走进饭厅,拿来托盘,把菜肴分盛好,送到两人屋里。
“吃一点东西吧,明天还要忙。”她对傅育康说。
傅育康转头望向她,相处几个月,他很清楚这个小妹妹有多体贴善解人意。
“谢谢你。”他看看四周,眼底带着浓浓的眷恋,冲着夏玫瑰露出今天的第一张笑脸。“终于回来了,憋住的那口气松开,又能够自在呼吸。”
“你已经喜欢上垦丁。”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夏玫瑰笑望他。
“对,我喜欢上垦丁,喜欢这里的人、事、物,喜欢这里的蓝天、大海、空气。”还有向日葵和小小玫瑰。后面那句,他没说,但他早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是个不错的听众?”她指指自己的电子耳幽默道。
傅育康凝重的脸孔,透露出一丝缓和?“我今天正式和家里决裂。”沟通不适合傅家,傅家适合的是顺从,他不想把事情做绝,把情分全灭,但他今天还是走了一趟警察局报案,说他的身分证护照遗失,等所有证件补办好、等这里的工程完成,就是他离开台湾之日。
之后还会再回来吗?他不确定。
夏玫瑰在他身边坐下来,一股风从院子里吹进来,吹起她的长发,扑上他的脸颊,傅育康为她顺了顺长发,他温柔的动作也温柔了玫瑰的笑脸,她问:
“育康哥,你相不相信血缘?”
他括摇头,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了。
他并不是一个苛求长辈的人,只要别人肯给他一点点温情,他就会付出全心全意,所以他把林婶当亲人,把LILY姐当亲人,把玫瑰、阿葵甚至翅膀都当成兄弟姐妹,他真的不认为自己对父母亲有非分要求。
“你应该相信的,再多的恶言相向、再多的谗骂侮辱,背后藏着的都是爱,他们爱你、担心你,也许用的方法过激,但他们想表达的只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深坑,却不出声阻止。”
“我已经二十八岁,不会连眼前那个是深坑还是机会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