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眉、点绛唇。
虽然榻上的柴书南因为闭着眼,所以见不着那灵动的眸子,可聂紫相很清楚,那是一双怎样诱人的水眸。
呵,真是自欺欺人啊!以前,他怎么会认定她一无是处?
她沉睡着的脸庞仿佛发出声声召唤,让他情不自禁地探手,那手劲小心翼翼,像在膜拜似的滑过她的翠眉和褰唇。
如果这样便能探得一个人的心思,多好,可惜,他没这等能力。
或许爹说得对,那玺儿只怕早已不是他认识的玺儿了,柴书南坚持留在宫中必定有因。
如果换成了从前,他会连理都不会理会地任由她去,可现在却让他辗转反侧了几个时辰,怎样也无法放下,所以他才会再次夜闯后宫,来到柴书南的床塌边。
夜闯宫闱这种事,似乎是上了瘾了!
浅浅的几声轻笑,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那长如轻扉的眼睫扇了扇,然后睁开。
迷蒙之中,她似乎看见聂紫相的脸庞,她懒洋洋地牵起一抹魅人的笑容。
真好,才睁眼就能见着他,今儿个她一定很幸运……
那喜滋滋的感觉才刚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柴书南那双杏眼儿猛地圆睁。
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瞪着他,嘴儿才张,聂紫相却已大咧一地俯身偷吻。
怎么可能……
乍然接触到他的气息,柴书南初时沉醉,随即猛然伸手,想要推开早已不知在何时,便将自己困在墙与他之间的聂紫相,但她的手才贴上他的胸口,就被吞噬在他的掌心之中。
“你……你怎么了?”柴书南声调带着微微的轻颤,不解地问着。
聂紫相含笑而望,满意地瞧着昨夜的那份疏离在她脸上褪去。
“我不放心你。”
那忧心表现得明显而直接,就这么硬生生撞进柴书南的心坎里。她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即使拼了命要自己冷静,但那心跳却依然快得吓人。
盼了这么多年,才盼到他的忧心,但是——
蓦地,现实就像天边雷电一般劈进她的心里,她脸儿一板,又成了昨夜那个冷冰冰的人儿了。
“你怎么可以轻薄我?”她冷着声指控,但那微颤的薄唇和迷蒙的眸光,却不怎么有说服力。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闻言,她的柳眉轻皱,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探究,毕竟昨夜的他走得仿佛没有丝毫的垩碍。
原来,是她天真了。
早该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这么好打发的人。
“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内心纠缠,但柴书南却只是冷声问道,那清冷的嗓音,令人完全无法察觉她心思的波动。
望着她那冷然的模样衬着她那微肿的红唇,聂紫相忽而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
瞧瞧她那严阵以待的模样,仿佛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我是要问你,认识居从蝶这个人吗?”
聂紫相突然天外飞来一笔,柴书南着实愣住了,她傻乎乎瞧着他,心中早已备好的数个答案,顿时全没了用武之地。
脑袋瓜子一时半刻不能运转,只觉得聂紫相口中的那个名字好熟悉。
“谁?”
“牧靖南的妻子,居从蝶。”
啊,是她!
柴书南当然认识,当年她们三个小娃娃,一同在柳媒婆那儿出嫁,在等候出嫁的那些时,她们三个人相处过一段不算长的时间。
但因为年纪小,心境纯净,所以那时的姐妹儿就全都嵌进心里,只是这几年各分东西,一时苦无机会可以再聚。
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
“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