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于她,早已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伙计和东家,保镖和小姐,而是一份经历过危险,生死与共的情意。
“若不是你命大福大,遇到了喜妹她阿爹相救,这样崇山环绕的,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到时,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又当如何?”
锦曦皱起眉头,看着他垂下的没有表情的脸,一字一句道。
阿财震惊的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看她疾言厉色,看她目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怕,看她清澈的眼睛,此刻水汽氤氲。
阿财惊愣了,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生动起来。
阿贵在一旁垂着头,看着阿财和锦曦对视,又瞄了眼桌子边喝茶的文鼎,只见那喝茶人的手指,骨节分明,阿贵赶紧垂眼,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锦曦才没有心思去理睬后面文鼎的表情呢,她只晓得,这回的事情,阿财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关心则乱,乱了分寸,不仅不能起到益处,还会导致悲剧。
她有必要跟阿财好好疏导疏导,于是,她下意识把手搭在阿财的肩上,摆出语重心长的阵势。
“以后,遇到事情,我不准你再如此头脑发热,不顾众人的劝说,不准你贸然行事”
锦曦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讶异的扭头一瞧,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我刚还在教训阿财,让他往后做事不能头脑发热,你这里倒好,喝茶都能把杯子捏碎!”
锦曦转身惶急的朝文鼎那奔去,抓住他血迹斑斑的手在眼前看了一眼,当下就眼前发黑,眩晕一阵阵袭来。
“阿财阿贵,快快快,赶紧送你们少主回屋里清洗包扎去!”她赶紧吩咐他们俩。自己则是紧闭着双目,扶着桌子,手掌根撑着额头,好让那种眩晕感快速消失。
文鼎自己也惊愣住了,他承认,他从来就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若是都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那么,在他翅膀硬起来之前的那几年,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沧云。早将他杀死几百个来回了。
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失控了,还用手捏碎了杯子,这让他有些懊恼。
锦曦甩了甩头。很快站起身。屋里的动静没有惊动外面院子里。她也不声张,拿上陈医正留下来的瓶瓶罐罐,尾随阿财阿贵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有现成的清水和帕子。锦曦让阿贵兑换成温水端到文鼎身旁。
锦曦撸起自己的袖子,触了触水温,满意的点点头。
阿贵见状,对阿财打了个眼色,率先退身出了屋子。阿财犹豫了下,目光在锦曦的身上略停,但是随即便被椅子上那人冷厉警告的目光掠过,阿财后脊背一阵发凉,赶紧跟在阿贵身后退出了屋子。
文鼎眯了眯眼,眼中的冷厉褪去,目光追着那个正忙忙碌碌准备帕子和干净棉布条的倩影看,脸上的满足如同鬼主意得逞的顽皮孩童。
锦曦准备好一切物事,坐下来开始给文鼎清洗伤口,扶住文鼎被割伤,还是滴滴答答往下滴血的那只手,看到清水的盆中迅速荡漾开的红色,她的嘴角直抽抽,一边忍不住又数落起来。
“文鼎呀文鼎,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呢,还以为你是多么稳重豁达的人,敢情你都是在跟我这伪装演戏呢!”
文鼎依旧冷沉着脸,由着锦曦给他清洗伤口,听到锦曦这样说,他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闷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锦曦动作顿了下,侧眼端详着他,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抬起纤秀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
“少嘴硬了,打量我瞧不出来你心里咋想的?”
“那你说我咋想的?”
锦曦清澈的眼角微微上挑,斜瞄了他一眼,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