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年答道:“银娟在陪她游园,稍会我就过去,哥哥这是准备去前院吗?”
前院是父亲理事的地方,但大书房旁设了间小屋以供哥哥平日读书,方便父子交流外,亦利于哥哥了解时事。
“嗯,娘说我以前都只是跟在爹旁边,不曾真正经手过铺子生意。等回了京,你与娘不方便在外行走,这重置产业的任务便落在我身上,要我这几日跟爹多学着些。”
顾绮年点点头,她只有这一个兄长。
母亲虽能干,但终究是妇人,等到了京城怕连清闲日子都过不着,哪还能像如今般自由?
父亲不在,外面的事就只能倚仗哥哥。
不过,她仰首担忧道:“操劳这些,会不会影响哥哥念书?”
明年二月,可就是春闱。
“耽误不了几日的,再说我也不可能终日待在书房里。爹说了平常心应对,不妨事的。”
顾南华笑着回了话,刚侧身想提步却瞥见东南方向的庑廊下站着两抹纤细的身影。
庑廊上盘绕斜卧着紫色藤蔓,串串花序悬挂于翠羽般的绿叶之间,花穗在枝间迎风摇曳,风景如画。
那两人背对着这边,不时侧首对视,该是相谈正欢。
顾南华定睛仔细瞧了瞧,迟疑着惊道:“穿黄衫布衣的不是李莲吗?旁边的是?”
“是范小姐。”
顾绮年的视线随之望去,一眼就认出了范倩婷。
银娟不在旁边。
她的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目光了然。
“这是怎么回事?范师爷的女儿认识李莲?”
不得不说,自李莲母子进府后,顾南华就没少将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在他心中,家里人的反应都太过淡然。
毕竟,虽说父亲失忆不记得两年前在李家村的点滴,真相成谜,但就这样留她们住在府里也不是个事。
顾家曾派人前去暗中调查,得知在文水县水灾前半个月,父亲同范师爷到过李家村。
因为要事耽误,当晚并没来得及赶回,便宿在了农家。
农家的主人姓江,正是李莲母亲的娘家。
说起来,李莲的身世也坎坷。
她母亲年轻时跟了位从京城来的公子哥,后来随着离开文水县,只是没过一年就回了李家村。
江家的左邻右舍称,李莲娘到了京城后连夫家的大门都进不去,那位公子哥只将她安在外面当了外室。后来被正妻知晓,不肯放过她,故而就只能逃回来。
逃回来的路上,知晓自己有了身孕。
那个孩子便是李莲。
毕竟是跟过京中贵人的女人,且还生了女儿,当地男人担心日后麻烦自无人敢要李莲娘。
她们娘俩留在江家,李莲母亲过世后,她就跟着舅父舅母生活,听说日子并不好过。
李莲抱着儿子来找父亲的第二日清早,范太太碰巧带着范倩婷来府里,正好撞见这事。
范太太朱氏称对李莲有印象,那年她家老爷跟着知县老爷去李家村回来后与她提过,道那晚遇见个挺可怜的姑娘,还言顾大人见江家夫妇苛待外甥女时出了面,又送了银两接济。
与打听到的情况相符,父亲是曾替李莲在其舅父舅母面前说过话。
但顾家上下都知晓,以前的父亲是个老好人,且身为文水县的父母官,见到不平之事出头实属正常。
可若是因此就认定那个晚上,父亲溜进了李莲的屋里行了那等事,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顾南华不相信,顾绮年亦不相信。
爹娘起初很不确定,因为他们都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甚至连习性性格都和过去大相径庭。但渐渐的,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