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眯了眯眼睛,眼带威胁道:“说吧,出了何事?”
忠顺美人放下酒杯,扯了扯宽大的牡丹花袖子,狐狸眼转了两圈,方才磕磕巴巴道:“昨日母后知道了秋祢之事,硬是吵着要去”
“你答应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更重。
忠顺美人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然后满面含笑,面若桃花道:“皇兄,臣弟真的没有让母后去的,可是臣弟不敢不孝啊,臣弟还有事,这就先拜退了。”说完便一溜烟的往门口跑了出去,片刻便不见了人影。
皇帝面上青筋爆出,手上的酒杯中的清酒洒落了一地,终于气急败坏的吼道:“元臻!”
自开国以来,历朝历代皆有秋祢盛事。皇帝可带着皇后一齐参与秋祢大会,若是碰上皇帝偏爱宠妃,也会带着宠妃参加。前朝的甄贵妃当年盛宠之下,便年年都陪着先皇参加秋祢大会。只不过年事已高的老太后参加秋祢大会这伤筋动骨的事情,只怕不适合吧。
长乐宫中,皇帝一脸愁色的看着吃着瓜子仁的皇太后,又瞧了瞧剥着瓜子壳的皇后娘娘,见皇后娘娘轻轻摇了摇头,顿时一张脸垮了下来。
这秋祢大会可是用来引出那些贼子的鱼饵,要是这么一老太太去了,磕着碰着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硬着头皮,眼巴巴的喊道:“母后秋祢大会都是些少年公子们参加的,没有什么好玩的,您若是喜欢,日后儿子亲自领着您去下江南,如何?”
正是有少年公子,哀家才想去嘛!肖容虽然心里这么想的,当日不会这么说出来。只是放下手中的瓜子仁,眼睛眨了眨,便微微的泛起红色。叹了口气道:“看来哀家真的老了,去哪里都不招人待见。”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梧桐落叶,风景凄凉,脸上露出苦涩:“当年你父皇不待见哀家,只带着那甄贵妃去秋祢。哀家位份低,自然不敢奢望了。如今好不容易你出息了,哀家想要趁着眼睛还没有老眼昏花的时候去看看,没想到这做儿子的也不待见了。罢了”
“母后”旁边剥着瓜子壳的皇后,一手扶着大肚子,一脸动容的看着对面的肖容。那一双明媚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
肖容亦是纠结着一张老脸,握着皇后的玉手,“儿媳妇,还是你孝顺,天天给我剥瓜子壳。”
皇帝:“”这一对婆媳这般孤苦伶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做人儿子又做人相公的怎么样了呢。
皇后一脸祈求的神色看着皇帝,叫道:“皇上”
“皇儿”肖容亦是满脸期待的神色。
哗哗哗,风吹动了窗外的落叶,时间仿若停止,一切静止不动,只余下风的声音。
半响,皇帝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只能母后您去,安平就不要去了,她年岁小,免得被冲撞了。”
肖容眼里冒着星星,激动道:“哀家省得啦,咱们家玉儿可不被人看了去。”哀家这张老脸就不用管了,哈哈哈,肖容心里乐乐的想着。
北静王府
一群翠衫小丫鬟们端着日常的用品静静的绕着回廊从书房外经过,好奇的瞄着书房的方向,却被大管家凶神恶煞的摸样给吓得赶紧走开了。
书房中的窗前站着一位紫衫青年男子,腰束玉带,一身英气。男子目视远方,剑眉下的星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终于,远方的空中出现一只飞鸟。鸟儿越飞越近,男人的眼中也越来越急切。
“扑扑扑”待飞到窗台上停住时,才知道竟是一只灰色的信鸽。
“终于来了”男子身后传来温厚的声音,仔细听来,却能从声音中听出几分寒意。
紫衫男子急忙取下鸽子脚上的信件,待看完信后,方才道:“王爷,那边说都准备好了。”
男子身后的书桌前坐着的一身月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