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会开门见山的开口问道,此时整个人都惊讶加惊怒了。莫非是底下的下人听到了什么风声,口风不严说出来被她听到了?
清柏幽幽叹了口气,人也跟着没精打采起来了:“我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了,近日你和父母总是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府里有时候还经常来些轻年公子。我又不是贾府那个呆子,怎么会猜不到?”
杨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默着,清柏也移步过来,跟着在石凳上坐下。她托腮望天,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当初咱们在扬州的时候,虽然我年幼不大懂事。但是论起进京的时间,咱们是比林家还要早的吧?而现在林家伯父已经是户部郎中了,但父亲现在也依旧是个员外郎,且还是在工部。而哥哥和柳家哥哥一样中了进士,虽然不是状元,但在翰林院呆了这么久,也从来没听你说过中间的事情,想来也不受上官青眼的。”
清柏语气轻轻地问着:“所以,咱家落到今日这地步,都是因为我吧?”
“别乱想!”杨施皱了眉头,伸出手来揉了揉清柏的小脑袋:“怎么跟林妹妹呆久了,连她那份心思细腻也学了个十成十?咱家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父亲不想过于出风头,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清柏摇摇头,再次喟叹了一声:“哥哥,你说当日我报病免选,是不是做错了?”她家上数几代也算是望族,曾经也有贵女被选入宫中,但最终的结局不是暴毙就是郁郁而终,小时候听多了这样的故事,她就对那个地方无任何好感。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见不得人的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清柏在知道自己即将入宫的消息之后,才会那么的惶恐不知所措。虽然这位新皇据说还算和善,但无论如何和善,终究是要和那些个女人你争我斗。当今皇后据说也是个聪明女子,她进去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大概是清柏的惶恐过于明显,那日里哥哥过来问到了,她就忍不住地全说了出来。哥哥当时也是如此沉默着,终于慢慢走了。她当时还绝望的认为,自己是非入宫不可了。所以趁着时候未到,她亲自去了黛玉那里告别。
那是她从小的闺中密友,一旦进宫,再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就算见了面,一个是臣妾,一个是妃嫔,怕也没了当初的亲厚和交心了。当时她心底反复回荡着都是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小女子一去兮不复返’。
她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但最后迎来的,却是自家哥哥塞给她的一份药材。“明日宫里的嬷嬷就要过来了,记得今晚把这碗药喝了,然后把药渣处理干净。”哥哥当时是这么说的,她当时吓了一跳,声音发涩:“这样欺瞒皇上,万一被发现了”
“喝完之后的症状和痘疹一样,不会被发现的。”当时杨施是这么说的,她当时也信了。现在想来,第二日那嬷嬷看向她的眼光却是冷冷的,毫无温度。想来这个法子虽然说是看不出来,但是在选秀的当口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嬷嬷们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估计也都明了这种逃避的手段吧?嬷嬷都明了,当今也是位睿忠聪明的,怎么会不明白?清柏提心吊胆了许久,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了。但代价,却格外的沉重
“哥哥,若是我当时不喝那碗药直接进宫。你和父亲现在是不是也会被皇上看重,就像皇上看重林家伯父一样?”清柏如此问着,她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这是第一次当着哥哥的面问出来罢了。
那段日子正是皇上大肆提拔新臣之时,让她入宫,这也是给了她家一个名正言顺升官的机会。但可惜的是,因为她的任性,最终不但没有升官,反倒被皇上冷眼相待。
自家妹妹这是钻了牛角尖了,杨施见她眼睛红红地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你这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当初若是你自个儿想要进宫,我和父亲母亲必然不会拦你。但你当时那么的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