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知了的话,陈怀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多谢朱总,返回帝都的飞机下午一点半起飞,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们路上再聊吧”
夏知了点了点头,把米荼叫了进来,安排了一些工作,交代了一些重要的跟进项目,就同陈怀文下了楼。
两人赶到机场的时候,刚好一点钟,两人登机后,夏知了给沈丹妮发了一条信息,之后就把手机关了。
飞机起飞,两个半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帝都国际机场,下了飞机,才发现正在下着小雨。
一月的帝都,算不上有多冷,可是这雨还是有些凉的。
陈怀文的司机给夏知了撑着伞,出了机场直奔陈家,时隔三月再进陈家大院,夏知了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三个月前,她还是畏畏缩缩的鼹鼠,三个月后,她要做一会真正的知了,无论是数年如一日的蛰伏,还是破茧而出的惊世,她都要做到最好。
按下思绪,随着陈怀文上了三楼,才一走出电梯门,就听到于兰一声一声的安抚着陈老,“爸,您别急,您再等等,再等等,怀文这就回来了”
陈怀文快走两步,进了房间,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他的心,痛如刀绞一般。
从母亲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见父亲笑过,他总是把自己关在西面的房间里,有时一关就是一整天。
没过几年,就被诊断出了阿尔兹海默症,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八岁,刚刚考上军校。
父亲从最初的会忘记东西放在哪,忘记一些事情,忘记回家的路,忘记他是谁
有很多次,父亲拉着他的手,对他说,“爸爸,我想要一双球鞋,我保证我会在雕好那枚玉竹之后,再去踢球的”
那么恳求的语气,那么渴盼的眼神,那么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真的很难想象,父亲的童年是怎样的?
是不是像他一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有些时候,他会很正式的把他带到母亲的灵位前,让他起誓,他一定会接近全力去寻找姐姐和她的亲人。
他知道,父亲在姐姐走失和母亲多年抑郁,最后自杀的阴影中走不出来,他曾无数次的说,他的病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就是报应
老天爷不会让他找到女儿了,他的文文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他说,他这后半生就是用来赎罪的,他要努力让自己活的长一点,他要多赎一点罪孽,这样,也许等他去那边找母亲的时候,她会原谅他
他也曾问过父亲,姐姐究竟是怎么走失的,是在哪里走失的,可他就是绝口不提,除了告诉他,姐姐是恨了他了,才会一直躲着,不肯回家。
而这么多年,他也真的从未放弃过寻找,寻找他素未谋面的姐姐。
可这么多年了,他派出去寻找的人,他刊登的寻人启事,他走遍帝都的每一个福利院,他都没有找到那个叫陈爱文的女孩,更没有找到一个跟她有丝毫关系的人。
那时,他看着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真的已经快要放弃了,他想着,与其话费精力去找一个找不到的人,他还不如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的陪陪他
直到夏知了出现,他的父亲不停的喊她“文文”,他才又从新燃起了希望,他想要完成父亲的心愿,他不能让他带着这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遗憾走
他又找了几个月,可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已经不给他慢慢找的时间了,他想到了夏知了,可他去了余家,却被告诉说,夏知了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那时,他真的绝望极了,他以为,他连让父亲走的安然一点,都做不到了
可老天帮他,走了一个夏知了,又来了一个朱丽,他想去管这个朱丽是谁,他一定要去求她,他要把她带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