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音只剩下最后一套曲裾和钗冠便能完成笄礼。
她扶着露白的手往偏殿走, 可还没能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闹声阵阵。扭头看了露白一眼, 露白也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殿里只留了月白和茭白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热闹, 她松开了茭白的手,微微拎起裙摆走了进去。外殿空无一人, 声音都是内殿里传来的。
迈过内殿的门,魏元音便看到里头或跪或立了五六个人, 苏碧一袭白衣上全是血污,此时瘫坐在中间面色苍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是痛的要死了,想拿东西裹一裹。”她一只手抹了抹脸颊,哭得很是动人。
魏元音这才注意到苏碧的右手已经受伤了, 蹭的浑身上下都是血看起来十分骇人。她将视线挪开, 旁边除了月白和茭白, 就是几个不认识的宫人以及殷予。
还来不及奇怪他怎么在这里,就被青年手中的衣裳吸引住目光。
殷予胳膊上挂着的是身橘红色的曲裾, 上面用色调不一的白色丝线绣了一簇簇杏花,格外逼真,这绣工必要最巧手的绣娘做上两个月才出的来。
然而, 这曲裾的尾端却被一抹鲜血沾染。
魏元音见状都要气笑了,笄礼的衣裳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颜色花纹,制好之后又仔细过目然后再做修改, 这件衣裳她最熟悉不过, 可不就是自己最后的那一套衣裳嘛。
她将视线挪回苏碧身上, 半个字不提,只静静的看着,来之前还吵闹的宫殿现在静的掉下一根针来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在等着魏元音的举动。
这是笄礼,哪位姑娘不是珍之重之,小心又谨慎,偏偏如今出了这样的一件事。
再换一身别的曲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想前面还办得那样声势浩大,最后却草草收尾,怎么都会成为心中的一个梗,就连素来万事不放心上的魏元音都沉了面色。
她走上前去蹲在苏碧的面前,便见对方楚楚可怜泪眼汪汪地看看她,又看向殷予。
“摄政王,公主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这衣裳只露了一个角,我只当是换下的帘子,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公主殿下,只是千万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我可怎么做人啊。”
苏碧捂着脸哭哭啼啼,看得魏元音很是不耐。
“明明弄脏的是我的衣服,你却看摄政王是什么意思?”魏元音伸出一只手指抬起对方的下巴,动作十分轻佻,随后笑吟吟道,“这么爱哭,看的我都于心不忍了,想必摄政王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触动了苏碧的什么机关,她立刻下意识地向殷予看去,他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的吧,毕竟曾经也有过一段名义在,当真就忍心看自己被魏元音折辱?
殷予将胳膊上的衣裳递给月白,冷着一张脸:“想必苏姑娘是忘记自己表妹的事情了。”
他说的是已经去了西山出尘庵的广平县主。
苏碧顿时冷汗流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嫉妒迷了心太冲动了,冲动便罢了,偏偏还让殷予给逮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才将手指按在那曲裾上,殷予就从殿外边大步迈了进来。
魏元音笑了笑:“你看,何必寄希望于男人身上呢,不如求求我,兴许我就真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
“公主殿下,苏碧求求你,放过苏碧吧。”
魏元音没想到苏碧如此没有骨气,竟然说让求便真的由瘫坐改跪,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就跪下去还磕了头。她顿时意识到,这个人果真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
“什么补偿都可以吗?”她不过就怔了一怔,立刻展开笑容,“不如,就用你爹爹的侯位来换吧。”
这次的事情果真就是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