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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场冬雨从天而降,将南国的牧鲁城笼罩在迷蒙烟雨中。城西,关押死刑犯的大牢中,一位神秘的黑衣人沿着幽暗潮冷的地牢通道,缓慢前行,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好像是死神的丧钟。
黑衣人在一间监牢前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牢房中的死囚。
那囚犯身材高大,穿着破烂的衣裳,露出岩石般的肌肉,他一头花白的乱发,右边面颊上刻着一个十字刀疤,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野兽。
黑衣人伸出手,打开囚笼的大门,将几道粗黑的锁链从囚犯身上解下来,冷冷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噗通一声,烈豹跪倒在通道冰冷的石板上,大声道:“请教恩公大名!”
黑衣人停下脚步,缓缓吐出两个字,继续向前走去,转眼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烈豹跪在地上,深陷的眼窝中,泪水横流,发出厉鬼般的哭声:“向天起誓,我的命,以后就是莽哥的!”
昆仑离开地牢,在城中徘徊片刻,正待离去,忽然看到远方一道人影闪过,他心中不禁一震,悄然跟了上去。
一条巷子中,身穿黑衣,蒙着斗篷的人影鬼魅般闪过,在一家院落前站立片刻,见左右无人,悄然闪进院子,而后大步走进亮灯的房间中。
小客厅中,牧野山庄的家主,牧兴礼,正悠闲喝着茶,看到黑衣人进来,露出一丝微笑:“鲁家大爷,老夫可恭候多时了!”
鲁天成掀下斗篷,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庞,与他平时老成敦实的样子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他坐定后,淡淡道:“兴礼大人,你该知道,见你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可你还是来了。”牧兴礼悠然喝茶。
“我来是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目的,就是让鲁莽死!”鲁天成一字一顿道。
牧兴礼故作惊讶:“鲁莽杀了罗春,我是想让他死,可你没必要这么恨他吧?”
鲁天成木然道:“当年就是我拆散了天秀夫妻,将她们母子软禁家中,以鲁莽的性格,一旦知道真相,他会放过我吗?”
牧兴礼点点头:“是啊,本来你找了个替死鬼,结果这个鬼窃取了你的山庄,还险些窃取了你的儿媳妇儿,这个鬼甚至还有机会入主紫龙阁,这就更厉害了。你的算盘啊,一个都没有打响。”
鲁天成阴鸷的目光看着牧兴礼:“兴礼大人,你用不着在这里冷嘲热讽,两年后的对决,你们未必会赢,一旦鲁莽得势,对你们牧野家族就是灭顶之灾!”
牧兴礼连眉下,目光变得阴冷无比,沉声道:“要杀鲁莽,必须想个稳妥而且隐秘的办法。”
鲁天成微笑道:“鲁莽继任少庄主,就要履行庄主的职责,半个月后,鲁家会有一批丝绸送往彩云公国,我会安排鲁莽亲自护送。”
牧兴礼眼睛一亮,抚掌道:“既然出了阔龙公国,沿途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大爷到时候只需将路线图给我,其它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鲁天成似笑非笑看着牧兴礼:“行礼大人,你这么着急让鲁莽死,不会是担心两年后,罗先会落败吧?”
牧兴礼的眼角突突跳动了两下,冷哼一声,站起身,扬长而去。
半夜时分,昆仑回到天秀居,径直来到鲁莽的房间中。
“昆仑哥,事情办好了?”鲁莽躺在床上,见昆仑进来,同时带进来一股寒气,急忙放下书本,从床上坐起来。
昆仑点点头,犹豫片刻,便将刚才偷听到的鲁天成和牧兴礼的对话转述了一遍。
鲁莽脸色阴沉,眼中凶光不断闪烁着,片刻沉声问道:“昆仑哥,他们没发现你吧?”
“不可能。”昆仑淡淡道。
鲁莽讶然,但却丝毫不怀疑昆仑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