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我醒着,你还没来的时候,绮罗告诉我吴南晴病了。”凡卿蹙眉,“听说好像病的厉害。”
“初六。”陆知礼也不多问,朝门外喊道。
“给娘娘备马车,带一队精兵,再喊上绮罗伺候着,若一个时辰不回便来报我。”
凡卿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紧张什么,不过是见见老朋友,弄的好像我要进贼窝一样。”
陆知礼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又替她系好了带子,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吴南晴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何况你还病着,我总是不放心的。”
“好好好,越发的絮叨了。”凡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心下却是暖暖的。任谁也想不出这京中人人都想摘下的高岭之花,却是这么一番细致的样子。
她突然很想快点去国公府,好早早回家与他一同用膳。
能跟他在一起吃好多好多顿饭,大概是最简单又幸福的事情了吧。
精致的六角马车缓慢的在街上穿过,朱红的侧帘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陆”字,无不昭示着这马车里坐着人的尊贵身份。
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自宫里那位二殿下倒台后,陆王府和凡府可以说是这京中最为春风得意的两家了。
成王败寇便是这样,遑论这两家是攻城那日的功臣了。
凡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能隐约听见百姓的议论声,不免摇了摇头。这段日子都传凡家与王府是大大的功臣,论理加官进爵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可为何皇宫里边赏赐的消息迟迟不出。
自古功高震主的,没一个好下场。
如是这般想着,缓慢行驶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凡卿睁开了眼睛,约莫着应该是到了。
国公府的下人见是陆家的马车,连忙上前迎接,凡卿却仍由绮罗扶着下了车。出来迎接的几个下人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要说这凡卿已经嫁给陆知礼做妻子,他们唤一声世子妃娘娘便可,可凡卿本又是陛下册封的长乐郡主,京中闺秀们谁也没这个殊荣。
踌躇间,凡卿淡淡开口,“我既已嫁人,自是陆家的媳妇。何况我今日来是探望你们家小姐的,不必为了一个称谓把我堵在门口,进去不得吧。”
一番话说的简单明了,再清晰不过。一个伶俐通透的下人顿时悟出了其中的意思,谄媚道,“世子妃娘娘,您里边请。”
凡卿命绮罗随手赏了点金瓜子,果然,那下人得了恩赐笑的合不拢嘴,直直的走在前边为她引路。
她顿时有些唏嘘,这府上的主子生了重病,奴才还有心思讨好她,到底是拜高踩低的世道了。
自与吴南晴彻底决裂后,她便很少来国公府了,许多的陈设还有路径她已经不记得了。顺着回桥穿过一条僻静小路,密林葱叶间,隐隐可见一座精致的琼楼。
“小姐,世子妃娘娘在外面呢。”吴南晴的贴身婢女远远见到凡卿一行人,特地对还躺在床上的主子禀报道。
床上的人不复昔日的明媚,苍白的一张脸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吴南晴的睫毛抖了抖,勉强睁开了眼,虚弱道,“扶我起来。”
“不必起来,躺着便好。”
门外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吴南晴怔了怔,竟是又乖乖的躺了回去,这声音其中的清脆和明亮是她这个病人不曾有的。
她看见凡卿逆着光立进门的屏风处,一身得体的宫装和精致的妆容,让她恍惚有些回到过去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们还没有决裂,站在凡卿旁边的还是她吴南晴。
从小便和她做了挚友,她知道卿卿不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化着最精致的妆容。念及此,她笑了笑,“你今天真好看。”
“我哪天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