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正往下热闹的钱大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犹自肿胀的半边脸,如果这个时候钱大鹏肚里稍稍有些墨水,恐怕都会生出一种“吾道不孤”的感慨。
赤红色的五指巴掌印从王牛那张略微有些肥胖的脸颊上渐渐的浮现出来,再王平脸上那咬牙切齿狰狞的面孔,王牛被打傻了不说,旁边的顾家明也被吓得寒气直冒,止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在这之前,顾家明纵然是害怕,可是祸毕竟是齐盛闯的,他和王牛最多只算是个盲从,只要刘新泉或者自己父亲出面转寰一下,大不了赔礼道歉,并不会有多么严重的后遗症。但是到县里鼎鼎大名的王百万对待王牛的态度之后,顾家明就觉得一股寒气直从尾椎骨往上窜。从王平对待王牛的态度上他似乎到了自己老爹对待自己的影子,这个时候顾家明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着自己的老爹出现呢还是不出现呢?
王平见王牛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将王牛踹在地上,吼道:“你这个混蛋,我当初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是猪啊,你脑子里全是浆糊么,我恨不得没生你这个儿子。”
虽说王平的话字字句句痛骂的是王牛,可是听到齐盛的耳朵里全变了味道,一字一句都像骂在了他的脸上。
着王平犹自还想抬脚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王牛踹下去,齐盛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拽住了王平,羞愧交加的道:“王叔,你不要打了,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和王牛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作主张,王牛只不过是被牵扯进来罢了,您没必要对他如此苛责。”
王平似乎很是意外,一脸疑惑的着齐盛,讶然的道:“怎么可能,齐盛你不要替这个混蛋求情,你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你不要劝我了,我非要打死这个混账才行。”
着嘴角鲜血横流,面皮红肿的王牛,齐盛心里更是自责,再加上今天他承受了太大压力,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见到了自己的叔叔,心里的那跟弦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又到了王牛的惨状,这个时候终于是不堪重压,那跟弦绷断了,他有些声嘶力竭的道:“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说到底齐盛综究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纵然是在官场上这个最能锻炼人的地方历练了几年,可是有着刘新泉的照拂,又在政法委这一块打转,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哪里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挫折和磨难。所以,
在面对足以影响他一声前途命运的转折点时,终于是崩溃了。
面对上去有些癫狂的齐盛,王平明显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了刘新泉一眼。
刘新泉也是暗自摇头,心里感叹或许这几年对齐盛的照拂有些过头了,没有彻底的放手让他摔打几年,有小聪明而没有大智慧,在面对王平这样的老狐狸时,综究还是棋差一招。
在齐盛的眼里,王平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对王牛兴师问罪,他不过去,这才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将事情主动揽到了他的身上。可是王平的做派落到刘新泉的眼睛里,却完全变了另一层意思。
王平如此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对王牛又打又骂,不外乎就是演了一场苦肉戏给齐盛的,要的就是齐盛不过去跳出来主动承担责任。而一旦齐盛真的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件事不管到底是出自谁之手,齐盛都要承担其中的绝大多数的责任,王牛身上的罪责相应的就弱了很多。更是逼迫的刘新泉想要玩一招“丢车保帅”都做不到。
不过刘新泉并没有拆穿王平的小伎俩,一来王平的举动也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二来他也要通过这件事好好的锤炼一下齐盛的性子。既然他刘新泉来到这里,就已经将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齐盛究竟要在这件事中承担多少责任已经是无足轻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