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自己自然安之若素,心怀感激,难而如此一来,却违背世尊分魂万千的本意了。看来青衫修士正是瞧出此中的绝大隐患,这才被迫出面提醒了。
青衫修士道:“你不肯修那死字真言,也算你慧心一动,略窥天道的本意了,但青龙处处护着你,你却茫然而不自知。你既不肯让苍生性命由一人而定,又何必让五界之事,任由那青龙定夺”
原承天心中更是惶恐,声音不禁低了三分,道:“是。”
青衫修士道:“又好比九珑的天课神算,每算必窥天机,就算因此连番殒落,仍是痴心不改,可叹,可叹。“
原承天道:“珑儿心怀天下,仁慈之极,着实瞧不得世人受苦。就算泄露天机,也是大有苦衷。“
青衫修士道:“舍己为人,固然是至善大德,但天道微茫,你以为当真是测得准吗且那世人无论怎样至善大德,必然先顾父母亲朋,其后方才惠及他人,而天下人更在后矣。如此一来,仍算是私心了。“
原承天此刻已是恍然大悟,只因青龙九珑本心虽好,但毕竟一人见识有限,无论怎样灵慧,也难免百密一疏,而天下之事,若决于一人一心,岂不是就如修那死字真言一般
若世事皆凭一已之意而行,那当真是危险得紧。
青衫修士道:“我也因这私心害人,便在万千分魂之中,摒弃预知天机之能,但阿神陀与天罗尊者已达禁重天境界,却是难以抑制了。这二人先前倒也勤勉,然而既晓天机,凡事趋吉避凶,行事之中,就难免小瞧了天下人,只当自己所行之事,为天下至善至德之举,嘿嘿,可惜在他人瞧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原承天亦不由叹息,这世间的灵慧之士,岂非皆是如此。自己定当以此事为警醒,不可重蹈覆辄。
青衫修士见原承天暗暗点头,知他已明此中道理。但这青衫修士面上,仍是古井不波,不曾露出丝毫神情来,顿了顿便道:“十年之后,你若侥幸生存,且又修成禁重天境界,可来寻我。”
说到这里,青衫修士身形一动,已消失在茫茫天地间了。
原承天此刻心中,既是惶恐,又是感愧。他初踏天道之修时,只觉得天道渺茫难求,不知何时能窥堂奥。其后随着境界提升,尤其是得窥灵台之后,心中竟隐隐生出天道不过如此的念头来。
然而今日与青衫修士相遇,方知道天道之艰之难,真个儿是无可测度了。幸好他在面对死字真言时,尚存一份警惕之心,凭着本心不去修行,否则今日之遇只怕大不相同了。
这青衫修士的来历,他初见之时,以为可猜出个分来,然而此刻再让他去猜,他却反倒猜不准了。
至于自己十年之后,该去何处寻这修士,此刻只好不管他。正如这青衫修士所言,若世事皆可预料,那也未必就是好事。
心念动处,神识已返本体,诸修见原承天本体微微一动,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原承天睁开双目,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就在心中将青衫修士之言反复思来,诸修见他疑虑重重,自然不敢打扰,便是猎风也将满腹的话语咽了回去。
片刻之后,原承天疑虑之色稍去,这才展颜一笑,对九珑猎风道:“好让你二人欢喜,飞升诸修尚算平安,只是诸人各有造化际遇,也难一一分说,等此间事了,我等再去寻他们吧。”
九珑道:“如此最好。”
原承天又道:“煞月与侍一很快就会回来,还需有人接应。风驰兄,你就领人去走一趟罢。”
元风驰道:“遵旨。”就出了天地残卷,去接煞月原侍一
说来原承天与猎风初遇之时,并无多大变化,仍然是言语温和,待人极厚,但因他一路行来积威行德,诸修无形之中,便唯他马首是瞻,只当是天下最顺理成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