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心如刀割。儿子总觉得自己的事桩桩重要,总觉得只要办了此事就可回去看望,哪知道这不过就是借口罢了,实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他“扑通”跪在香案前,一时泪水长流,那心中就发下誓来,一旦出了天阙,那首要之事,就是回家探望一番,方不失人子之责。
喜的是,从刚才那画面所示可知,老父虽是年近百龄,那身子倒也强健,此为不幸中之万幸了。
心中决定既下,耳中就听到那业火“扑“的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业火虽是消失了良久,原承天仍是跪着一动不动,就有一股清风围着原承天转个不休,此风无孔不入,像是要钻进原承天的体内去,原承天先是一警,最后则是灵机一动,再也不施任何护体之术,就任由这清风入肌。
此清风自他的肤肤而入,很快就直达他的诸处灵脉,凡这清风过处,无不觉得灵脉为之一畅,整个人就像那行路千里的旅人,于疲倦不堪之时,忽然泡进热水之中,说不出的快活。
原承天自是明白,这清风过体之后,他往昔存在体内的那点煞气,就会被吹拂的干干净净,这就等于他的人生自此而始一般。过往罪孽,就此一笔勾销。这天阙奇妙之处,只此可见一斑了。
那清风通达诸多灵脉之后,就渐渐逝去,良久之后,才总算化于无形。
原承天此刻泪痕虽干,体内极畅,可那心中思父之痛,却是一些儿也不曾消除,恨不得就此离了天阙,立时回家探望才好。
可惜这既入天阙之门,怎样也要三月过后,才能离开此处了。
等那心境平复之后,原承天对着猎风一点头,道:“猎风,你也来执香而拜,只要能挺过这业火梵身之苦,就是一桩极大的福缘了。”
猎风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却迟迟不敢伸手去那香炉中的香,原承天也不催促,只因若想洗去往昔煞气,总要心中自我明悟,方能得那仙风伐髓之福。
玄焰平时虽是无赖,此刻倒乖巧,它自知自己言出必伤人,干脆就转过身去,不去瞧着猎风,也免得不由自主就说出讥笑的话来。
猎风瞧见玄焰此景,不由扑嗤一笑,就借着这一笑忘情之刻,闪电般将那枝香拈在手中。
原承天道:“猎风,你可记住了,只有真正的自悟已非,让业火自消,才能得此福缘,否则便是白来这一遭了。”
猎风恭身应道:“是。”手中红刀一指,那香就燃了起来。
这拈香罪己之法,原承天早在心神中向猎风传授了一番,可等了许久,却见猎风手中之香其烟不兴,原承天不觉讶然。
原承天虽可动用禅识一扫猎风心中所想,然而这拈香罪己必须发自内心,他人相助不得。而原承天先前探看猎风的灵识时,发现猎风灵识中有一处关防极紧,若想一探究竟,非得动用强力不可。
只是若用强力探入对方灵识,就与搜灵术相差无几,那对修士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原承天当然就此住手,再也不能向前半步的。
原承天心中更是明白,猎风这灵识中不肯开放的所在,定是她前世之痛,他就算有绝大神通,可在不伤及猎风的情景下一探究竟,又怎忍心去探。
是以猎风虽随她数十年,可猎风前世究竟是何来历,遭遇何事何人,原承天也是不甚了然。
此刻猎风香已在手,可那香烟却不散出,可见猎风这前世记忆,或因关闭太久,一时难以打开,或因心生恐惧,不欲揭此伤痕,既然猎风心中一片空白,这香如何能散出烟来?
原承天不忍催促,他此世虽与九珑聚多离少,可也算略尝情之滋味,自是明白,这世间最伤最痛之事,莫过于一个“情”字。想来自己初见九珑之时,尚且天真烂漫,不知相思为何物,亦不知“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