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伟卿是一个吝啬的人,从来不在家里请人吃饭,眼看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黎元洪和李盛铎都识趣地起身告辞了,说是要回去吃午饭,家里的夫人在等着他们。曲伟卿只是起身送了送,并没有挽留。
张一平跟曲伟卿认识很久了,基本上都是他请曲伟卿吃的饭,曲伟卿从来没有请过他一次,今天他就准备要让曲伟卿请一次,于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可是等了很久,茶都喝了两壶了,就是没有听到曲伟卿说开饭,于是说道:“伟卿兄,应该开饭了吧?我肚子都饿了。”
张一平来自后世,可没有那些仁义君子那么客气,直接喊开饭,让曲伟卿无法拒绝,但是曲伟卿却说道:“我家里中午都不开火,这样吧,我们出去吃馆子好不好?我来请你。”
“我要喝你家里藏着的酒,去馆子做什么,人家馆子里能够让带酒进去吗?”
“那也没有办法,要不我直接从酒窖里拿一瓶,让总司令回去慢慢喝?”
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礼数,张一平应该推辞一番,然后曲伟卿就会顺水推舟,将这事情推过去了,但是张一平却说道:“好呀,那就多谢伟卿兄了!”
但是曲伟卿坐着就是不动,张一平就催促道:“快去拿酒吧,伟卿兄,我等你呢?”
曲伟卿出现难过的神情,说道:“实不相瞒,我家的酒窖被雪封了,一时还没有时间清理,估计今年冬天都没有酒喝了。”
张一平最终没有吃到曲伟卿家的饭,他告辞出去,不满地说道:“曲伟卿这只铁公鸡,可真是名不虚传。”
李菡梅在后面对他说道:“你不要责怪曲总理,他是在厉行节俭,不铺张浪费。自从他担任临时政府的总理以来,从来没有请人吃过一次饭。”
“又不是用政府的钱,这跟随政府的节俭有什么关系,他家又不是没有钱。”张一平说道。“他就是一个铁公鸡,我请他吃这么多次,他却一次也不请回我。太过小气了。”
“请问总司令,你是要一个节俭的总理呢。还是要一个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总理呢?”李菡梅问道。
“政府花钱那是一件很有学问的事,该花的时候要大手的花,靠节俭是不能够让国家富强的,相反花大钱反而能够刺激经济的发展,这些道理,不是你能够弄明白的。总之他曲伟卿就是个铁公鸡,请我喝个酒吃个饭都不舍得,亏我当初在法国的时候,请他喝了这么多红酒,吃了那么多法国大餐。”
“呵呵,你就自认倒霉吧,谁叫你那么大方呢?”
张一平往回走。地雪地里走着。看到旁边有一个院子,院门大开,褪了色的油漆门上涂上了一层黄色的粘土。里面的是一些板棚,顶上铺了还没有变黑的干草;地窖顶上堆了一堆灰煤渣;煤渣上面立着一只象乌鸦一样黑的公鸡,它怕冷似的踡缩起一条腿,身边围了十来只留种用的花母鸡。板棚下面堆着一些农具:旁边一辆牛车架子直挺挺地竖在那里,从天空的云隙里透进一线阳光,照在一个金属农具部件上。闪着亮光。
再往进去一点,看到一垄垄的地沟,旁边的粪堆上,有几只鹅。一只高冠子的荷兰种大鹅睥睨了渐渐走近的张一平一眼。
“在中南海里面,也有这样的农家小院?真是稀奇了。”
“这是段祺瑞住的地方,这里已前是个苗圃,花王住的地方。这老头子自从卸任了总理之后,就学起了刘备种菜避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菡梅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有什么意见直接提出来就是了,玩这个有意思么?”张一平说道,“不过,既然他打开了院门,又是鸡又是鹅的引诱我,那我就进去,让他杀只鸡和鹅,给我们吃吧!”
张一平走进去,先是巡视了这个院子一遍,发现不是挺大的,花花盆盆的东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