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他已经是麻木。
这时,阵地里的一个连长跑了过来,一边用衣袖抹着鼻涕,一边向张一平报告情况,张一平说:“给他来一针。”
张安平的助手马上上前去,这个连长却连忙躲开。
“这是板蓝根针剂,能够救你一命。”张安平解释道。
“俺没事,俺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发了烧算个啥,出一身汗再睡一觉就没事了。”连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憨憨地说道,“俺知道,这药水老贵了,总指挥是用来卖钱的,总指挥每个月给俺们家里寄钱,俺家里的老娘兄弟每个月都收到钱,还打了个电报过来,叫俺好好跟总指挥干,俺不能不替总指挥想想。
你想想,中团十五万兄弟,每个兄弟每月五块大洋也得七十五万,一年则哪个,那个这要多少万呀,这肯定不能够少,多卖一针的就多一份的钱,没事,俺坚持得住”
“为了这点小钱,连命都不要了!”张一平连连摇头,张安平说道:“中国人就是纯朴,那些德国人求爷爷告奶奶也得不到这个待遇,他却不要。”
“如果人人都有病不治,那还有谁替我打仗,你是连长,不能够带这个坏头。”张一平教训道。
连长太过老实,这下倒是被张一平唬住了,呆了一阵,只知道这样说:“俺真的没事,真的不用打针”
张一平却懒得跟这样的傻人啰嗦,挥挥手,张安平的助手亮起针来,用不友善的口吻道:“总指挥让你打,你就打,别啰嗦,难道这样小的针你也怕?”
连长连忙自己撸起衣袖,“俺怕个球,大腿粗的炮弹掉在俺头上,俺也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炮弹掉在你头上,你想害怕也机会了。”张安平的助手驳斥道,“不打手臂,打屁股!你又不是婆娘,也怕别人看吗?”
“俺十天没有洗澡了,臭得要命,你真的要打俺的屁股?”
“别啰嗦,快点!还有其它人要打呢。”
打完了针,拉上了裤子,张安平又问连长道:“像你这样,发了烧的人多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的,一天不到,全都染上了!”连长说道,“不过请总指挥放心,发点烧不算什么,就算不打针,我们也不会后退半步。坚守阵地,不给中团丟人。”
再粗粗地巡视了一遍,然后一起来到外籍兵团在前线的指挥所,见到外籍兵团的兵团长曾大娃,以及参谋长德国人于尔根。
这时已经是凌晨零点,曾大娃刚刚睡醒,加上他人年青,显得精神饱满,但是于尔根就不同了,他要值班,而且一直缺乏睡眠,他整个人如同干涸了的河床,脸上满是“裂痕”,神情非常憔悴。
张一平脱下全身的防护服,戴上了大口罩,并且对曾大娃和于尔根也说道:“都戴上口罩吧,非常时期!”
众人都依言戴上口罩,张一平开门见山地说道:“安平兄,你说一下你的意见!”
“经过我们初步调查,外籍兵团的感染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与前线的卫生条件有关,感染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恶臭熏天,老鼠到处都是。流感横行是意料中的是,我担心如果再这样子下去,不仅是流感,就是鼠疫都有可能发生。”
“鼠疫?”曾大娃问道。
“也就是黑死病,在欧洲,人人闻之变色。”张一平说道,他望了一眼于尔根,于尔根的脸上忽然变得异常苍白,努力地点点头。
“我建议全军脱离与敌方的接触,回到卫生条件许可的地方,进行集中隔离治疗。”张安平说道。
张一平并没有表态,曾大娃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据说,这种流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死亡率,这种伤亡还远远比不上战斗的伤亡。至于鼠疫,毕竟还没有发生,我们不能够因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