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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兴趣,于是就说好啊好啊,然后蒙上被子在一片嘈杂声中沉沉睡去。我想我的态度很可能伤了他的自尊心,因为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再也没有跟我提起此事。

    直到暑假的时候他没有跟我一道踏上返乡的火车而要去参加训练,我才想起来这个事情。他提着我的行李把我一直送到车站,很少见地感情流露说以后他回家的机会很少了请我帮忙照顾他的父母,我说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话等你哪天死了再说然后我俩挥手道别。陈荞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插嘴说你们两个真的很有gay的潜质。我说这是男人的事儿你懂个屁。陈荞立刻像好斗的公鸡一样精神一振说你又对我说脏话,拉拉拉拉。等到这次打岔结束我发现自己忘记了讲到哪里了,陈荞一字不差地重复了我最后一句话作为提醒。我重新开始的时候发现先前营造的氛围荡然无存,只好重新起头。

    有印象的是从大三开始李道元放弃了大部分社团活动,跟我一道频繁地出入图书馆,大量阅读文史类书籍并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他似乎对于宋辽金夏元史尤其感兴趣。除了假期要参加不知内容如何的训练,他与以往并无不同,他的性格依然飞扬洒脱他有没有跟你提过训练的事情?陈荞再次插嘴。这个我从来没有想到要问,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参加的是什么兵种。只是偶尔有一次听他提起,他是招兵办的主任点名特招的,让我猜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主任是什么级别。我说可能是个营长吧。他摇头,然后我就团长c师长一路猜下去,对我而言,这不过是存在于纸面上的知识,就像军棋中的方块棋子,师长吃团长c团长吃营长c营长吃连长等等,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李道元笑嘻嘻地听我胡猜乱蒙,然后跟我说这是军事机密。看他一脸贱相我知道这家伙是欠揍了。

    毕业之后我们分道扬镳,赖以联系的只有电子邮箱,有时候几乎一天一封信,所谈内容大部分都与两宋的历史有关,包括其官制c兵制c财政c变法c灭亡等等,通信内容十分宽泛,很多时候要涉及到专业的学术领域,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进入了一个军事部门而是去了什么历史研究所之类的地方。

    毕业后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年前的早春他到我工作的城市找我喝酒。他皮肤黝黑没穿军装,一见面就把跟着他的一个肌肉紧绷的帅小伙儿介绍给我认识,他说沈直这是你本家,认识一下他叫沈云光。沈云光带着农村孩子特有的羞涩神情跟我握手,他的眼神坦白惶惑没有什么内容c手掌宽大满是坚硬的老茧,一眼就可以断定,这是个没念过什么书的青年。我问李道元你这是哪一出儿?李道元说这是他在火车站捡的一个打工青年,沈云光本来要去青岛打工,但本应在蓝村换车的他坐过一站到了莱阳,然后往回坐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又被糊里糊涂拉到了淄博,在淄博被列车员赶下车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身无分文,气急之下拽住车门死活不肯下车,李道元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被四名身强力壮的乘警拽下火车,问清楚情况后给他买了一张车票一起来了我这里,然后托付我给他介绍个活儿干,反正在哪儿都是打工挣钱。我问沈云光喜欢干吗,他说他就喜欢登梯爬高,于是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公园绿化工的活儿,包吃包住,每天的工作就是爬梯子修大树。这个工作有一定的风险,相应的收入也比一般的工人高一点儿。解决了沈云光的问题,我就跟李道元聊了起来。

    聊起各自的工作,我一肚子鸡毛蒜皮的牢骚,李道元对他的工作内容却讳莫如深,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说自己在军队是做教员的,教学员一些军事类课程。我问他是不是教战史要不怎么老跟我讨论历史类的问题。看得出来这个话题他不愿深谈,于是抱怨说我变得像个娘们儿一样碎嘴子八卦。喝了两瓶啤酒以后李道元恢复了赖皮本色,死活不肯去住部队招待所,在我的宿舍蹭吃蹭住了三天。三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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