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狡诈的人,但对你,是真好的啊他亲自潜入元城,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冒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还在元城待了好几日找夕夕。若非他是楚国的王,还真未必抢得过他。
抢这个世道什么都是用抢的,没有谁就是归给谁一说。他心里清楚得很。他的夕夕,如今也成了一样他必须用力跟别人抢,才能拥有的一样宝物。
元羲的大掌放到她的发顶,沉默不语。
夕夕见这哄一哄似乎没什么起色,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待第三条鱼儿上钩时,元羲把鱼竿收起,没有再放下去。
“夕夕,你如实回答我,”他忽然问道,“当初你受伤时,他当真当真有给你换过衣裳?”
小姑娘摇头,“没有。当时我身边有一个丫鬟的。”
“嗯。”元羲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就好。”
钓鱼是适合清早进行的活动,等到太阳升起时,元羲便要去天庆殿,顺便把夕夕交给连轸带着。
连轸瞧着主子的神色,知道主子还是有心情不爽的。许南垣那厮就是喜欢膈应人,他说的是夕夕昏迷时给她换的衣裳,所以夕夕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实到底如何便只有他一人说了算,实在不好判断真假,主子这心里能舒服得了才怪了。
但连轸见小丫头照常无忧无虑的模样,根本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啊
夕夕这会儿正在鱼缸边上看鱼——刚刚哥哥钓上来的三尾活鱼,每条都很大只,把她之前在宫外买的几条小鱼都挤得边边上了。
小姑娘给鱼缸投了点鱼食,然后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鱼缸,手指在鱼缸边上敲了敲,嘴上道:“小红小黑,快点吃东西,等下要被大鱼抢光了!”过了片刻,又蹦跳着拍手道:“呀!连轸你看,小红吃食了!小黑还是不肯吃小黑快吃快吃!吃了快快长大!”
连轸默了片刻,道:“丫头,你不觉得,今天早上陛下离开时心情还是不好吗?”
夕夕抬头,茫然:“啊?”
“唔,没什么。”他觉得,这事儿靠夕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还是让时间来冲淡陛下的不爽好了,“你继续玩吧。”
夕夕当然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想管了,继续逗弄她的小鱼儿。
连轸看着她瞎乐呵的模样,心里感叹:陛下真可怜,摊上个活宝。
夕夕玩了半晌,瞧了眼连轸:“你干嘛总看着我啊?你看鱼儿啊,多好玩儿!”
连轸走过去,躬身到她跟前,好奇道:“哎,我说,你是不是只要在陛下身边,就从来没有烦恼的事情啊?”
夕夕脆声道:“哪有?我也有烦恼的事情了,只是没有跟你们一样,表现出来而已嘛。”
连轸乐了,“哎哟,你倒是说说,有啥烦恼的事情啊?”
夕夕离开鱼缸,跳到一旁的白石凳子上坐着,两条腿晃啊晃的,忧愁道:“因上回的练功走火入魔,哥哥如今说什么都不许我练功。我的轻泓已经闲置了好久,我手痒得很,昨日忍不住拿了练了一会儿,结果哥哥就把我的剑收缴了,如今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
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佩剑,忽然没了真的很不习惯。其实夕夕还是挺怀念当初在原乡的比武台上力挫群雄,勇夺第一的光荣时刻的。她后来把这个比武在哥哥面前添油加醋描述过好几次,重点强调了她的威风八面,然而哥哥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每每只是清清淡淡地嗯一声。
如今可好,就因为一次意外,她连佩剑都没了。“我明明是个女侠来着,女侠怎么能没有佩剑呢?”小姑娘苦恼到。
连轸听到她的抱怨,呵呵笑了,“你算哪门子女侠?整日里吃饭要喂,睡觉要抱的。奶娃娃还差不多。”
夕夕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