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争执后,魏云楼情绪低落归低落,对女儿倒是温柔了不少。
惊觉看上去开朗乖巧的池西西的内心居然如此敏感,魏云楼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糟糕的婚姻对女儿产生了负面影响,难免生出了愧疚感。
魏云楼的手术安排在后一日清晨,这一晚她睡得格外早。
妈妈睡下后,在室内呆了一天的池西西买了杯摩卡到六楼露台透气。
调好耳机的音量,她半靠着栏杆无意识地往楼下看,目光扫过门诊楼东南角的梧桐树时,直怀疑自己眼花了。
斜倚在白色路虎侧门上抽烟的那个人是傅川?
傅川抬起手腕看表的同时,他裤子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隔着六层楼,池西西都能看清他脸上飞扬的笑。
“你”
“还有十分钟。”傅川打断了池西西的话,“还有十分钟,咱们分开就满二十四小时了,你再不打来,我就要上楼了。”
“我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你的车当道了。”
傅川抬头往魏云楼病房的方向看了眼,发觉角度不对,就漫不经心地扫了一遍四周,一本正经地说:“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池西西咯咯笑道:“你当我和小时候一样傻吗?诈骗犯。”
“你说谁呢?”傅川声音一沉,“小孩儿果然不能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你。”
提起小时候,不等池西西应声,他又说:“捉迷藏玩不玩?你站着别动,我找你去。十分钟,我找不到你算我输。我要找到你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池西西本想说亲你抱你之类的可不行,话到嘴边又觉得主动提这些太尴尬,就改口道,“十分钟太久了,我没那么多空,五分钟。”
五分钟从他那边走到这边都难,他不可能赢。
五分钟虽然短,可傅川总不至于和小女孩讨价还价,他笑了一声:“行,你等着。”
他的语气太笃定,认定自己输不了的池西西考虑了片刻,躲到了比露台更安全的地方。
四分十二秒,傅川站到病房楼六楼女厕所门口,笑着喊:“池西西,出来。”
没人回答。
傅川等了五秒,没听到动静,就掏出手机,给池西西打了通电话。
电话铃一响,池西西就没法装死了,她走出洗手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傅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傅川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么爱耍赖,怎么好意思说我的?我使诈的时候你才多大点儿。”
“舅舅您老人家最厉害了。”
傅川伸出手想捏她鼻子,池西西躲开了。
傅川无意和她斗嘴,只说:“你输了。”
“嗯,输了。”
“让你干点什么好呢我想想啊。”
傅川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池西西见状一脸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川眉心一蹙,隔了两秒才说:“陪我吃冰激淋去。”
医院附近就有间冰淇淋店,瞥见傅川的目光往草莓甜筒那边扫,池西西故意要了个抹茶味大杯。
傅川不吃这些,只要了一杯加了鲜柠檬片和薄荷叶的冰冻雪碧。
池西西发现他特别爱喝汽水,挺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医院的空调开得凉,池西西在病房呆了一整天,五脏六腑都冻透了,就小口小口地舔勺子上的冰淇淋。
就着池西西,傅川一口气喝光了加了半杯冰的雪碧,却还觉得燥热,就又要了一杯。
这样下去可不行,傅川想,得想想办法了,他忍不了太久。
“周六你有空吗?他们要给我补过生日。”不等池西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