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细语地撒着娇,间或几声小皇子快乐的笑声,让殿内沉闷的气氛渐渐消散无踪,太后左右看看,眼底满是眷恋与温柔。
金月只觉鼻尖发酸,她低着头,缩在自己的阴影里,不想惊扰了面前的一派融洽。
终究是太后先开了口:“稚子无辜我大魏不知道是否能过了这一关,倘若无力回天,哀家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也就罢了,只可怜我这两个孙儿”
金月大骇,脑中惊雷般炸了开来,她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僵直着身子,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太后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低头和两个孙儿又说了会话,这才让宫人将他们送回了自己的寝殿。
金月越发不安起来,涔涔汗意濡湿了后背,太后却一直盯着她,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月儿,你告诉哀家,谢准是不是真的不好女色?”
刹那间,金月心神剧乱,脑中乱七八糟地声音与念头轰隆隆地挤成一团,搅和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她控制不住轻颤起来,心中满是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府里常年养着一众男宠,她也在那年中秋宴上亲耳听到过谢准的一夜风流。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表明,谢准不近女色,只有那龙阳之好。可是心底里,她没来由得相信这些都不是实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她怕她一开口,被看出什么端倪,那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轻轻跪在太后的身前,微微低俯着身子:“娘娘,臣女嫁与谢准三载有余,不曾与谢准有过一次肌肤之亲。”
太后的目光在她面上来回打着转,过了好久,才突然又说了一句:“金平将军坠马重伤,上不了战场了。”
伏在地砖上的身影不由自由轻晃了几下,太后娘娘带着暖意的掌心按到了她的肩头:“近来着实不太平,陛下已经下旨,让邻近的宋国出兵平乱。只是宋国领兵的将军竟是宋王的安平郡主,这女将军半月前进京,竟是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要带谢准随军出行。”
一拳拳重锤接接连连砸下来,金月实在承受不住了,太后的手掌仿若千斤重,压得她歪歪斜斜得倒在她的脚边。
太后轻轻惊呼了一声,却没唤人来扶她,只静静坐回圈椅里,等着她自己起身。
过了好一会,金月才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转了回来,她重新跪好在太后身前,嘴唇有些哆嗦:“娘娘,臣女失态了,臣女听闻大哥坠马,心中焦急,一时难以自持。”
太后拍了拍她的双手:“陛下已经将他接进宫来,命太医轮番守在他床边,只是已经近一个月了,却丝毫没有好转。”
金月的汗又冒了出来,眼前一阵阵发晕。
顿了好一会,太后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依然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这一切都是我皇儿自己做的孽啊。去岁你大哥奉旨平乱,尽落贼手的江淮之地不下三月就被他夺了回来,他上书陛下要一鼓作气,继续征剿江南贼乱陛下糊涂,连下几道诏书将他召回。今夏这群贼匪又卷土重来,我大魏兵匮将乏,你大哥又坠马重伤如今,如今他们已经直逼京城,可怜我大魏百姓就这样惨遭荼毒。”
她说得情深意切,眼角泛着湿意。金月低头嚅嗫了一声:“娘娘。”
“你大哥驰骋疆场这些年,如若不是此次重伤,陛下也不会大费周章下诏让宋国出兵只是,只是这安平郡主,性子竟如男儿一般,狂妄又烈性,直言要选谢准做他的郡马。陛下有心为谢准回绝,谁知谢准竟毫不避嫌,与安平郡主出双入对,大庭广众之下耳鬓厮磨,形容亲昵。”
她一字一句,“亲昵”两字说得由其郑重。
果然,金月不自主得抖了几下,她满心无力,颓然地缩在圈椅里,不愿再出声。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