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抢我的东西。”
金月没理她,将几株白茅根揪成一节一节塞进嘴里嚼了起来,然后一口吐出按在他的伤口上。那人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声,金月又扯起衣摆,撕扯了食指宽度的一节帮他缠绕着包扎了起来。
拍了拍手,金月起身:“好了,你的伤口没问题了。”
那人蹙着眉给她道了声谢,身旁张口结舌的女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羞赧地她和说谢谢。
水囊彻底空了,晚上田青怜他们烤了块干饼凑活着用了晚膳,院子里的那两个人缩到屋子的另一角去了,田青怜不想搭理她们,摇了摇空荡荡的水囊,气得直翻白眼。
到底还是太累,吃了东西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留了老蒋值夜,金月叫他到子时唤醒自己来换他休息。老蒋点了点头,拨弄了几下身前的光亮,跳动的火堆偶尔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在荒凉的夜里给人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安全感。
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意,金月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竟然没看到火堆,屋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口处透进来点点光亮。这样一个充斥着气息的屋子里,一地白幽幽的月光看起来甚是渗人。金月只觉的头皮发麻,慌忙挣起身子唤了一声:“老蒋,乳娘。”
她听到几声呜咽的挣扎声,心里一个激灵,只怕是自己救的那个人有问题。
果然,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掌使劲按在了地上,手臂被扯到身后,随即环绕上一圈圈麻绳,将她的手腕紧紧捆在一起。金月双腿一蹬,踢到身前那人受伤的小腿,他闷哼一声,将她的脚腕也捆了起来。
金月大声喊了起来:“我救了你性命,你怎能恩将仇报。”
“不要喊。”那人揉了一团难闻的碎步塞进她的嘴里,金月几欲呕吐,使劲蹬着双腿挣扎,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嘴角溢了出来,听起来恐惧又绝望。
咣当,角落里那张破败的小桌被她连踢带踹的蹬散开来,呼啦啦倒在了地上。
身前的人慌忙回头张望,果然,这样吵闹的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那个女人。
“夫大哥,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黑。”
“没什么,你快睡觉。”
“呜呜呜。”金月使劲挣扎,那人狠厉地瞪了她一眼,扬起手掌就要砸下来。
好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走了过来,她惊恐地叫了一声:“大哥,你怎么把人都捆起来了,他们是咱们的恩人。”
“小点声,你乖点,去外面等着我,马上就能解决了。”
“不行不行。”她慌忙摇头,金月就要哭了出来,哀求着看着她呜咽,眼角渗出几丝泪痕,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大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放了他们啊。”
男人显然也有些着急,努力安抚她,让她听自己的劝,谁知她一直固执地摇头,到最后竟然大哭起来:“你答应过往后再不杀人的,你看,我们才走几日,你就违背誓言了。”
“我是逼不得已的,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不行。”
“你,她,她一眼就看出来我腿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男人指了指还在奋力挣扎的金月,“她定是军营里的人,只要看到我的伤口就能猜到我是个逃兵,倘若让她活着出去,咱们的好日头就到头了。你想想,我是大魏人,你是北戎人,现在两国打得激烈,我这个逃兵却带着敌国的女人私奔,你竟然还想放过他们。”
那人渐渐止住了眼泪,眸中满是挣扎。她就快被说动了,金月吓得一身冷汗,她努力地对他们嚷嚷:“我有话说,我有话说。”声音传了出来,只能听见乱糟糟的呜呜声。
金月不厌其烦地扯着嗓子喊,那女人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不如听听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