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执意要去的,不怪你父亲。”夫人慌忙向她解释,语气里夹杂着些许责怪,“从你出嫁你父亲就没一日不挂心着你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为了外人伤了和气。”
“就是。”金凉也放下了筷子,“大姐你总是护着他,他却何曾记着你的好?自己找了好出路,只怕哪日就封侯拜相了,哪里还需要留在咱们家里。”
金儒沉着一张脸,听金凉越说越过分,气得使劲拍了下桌子:“住嘴吧,要不是你整日欺负他,他能对这个家没一点留恋?你做的那些事,我一直没说罢了,还当我真的不知道?整日间不知道读书,到是些走马遛狗的事情无师自通不许吃饭了,回屋思过去。”
说着又转向自己的夫人:“就是你这个当娘的纵得,好好一个孩子被惯得顽劣不堪。”
“好好,都怪我。”当着儿女的面被自己的夫君一阵呵斥,夫人觉得丢尽了面子,也不吃饭了,拽着金凉就往门外走:“我们娘俩一起去思过。”
金束言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父亲和金月,扔下筷子也追了出去。好好的一顿饭被搅和的乱七八糟。金月内疚急了,自己真是不该回来。不回来,他们还是父慈子孝的一家子。大哥常年在军营,自己远嫁京城,就是连澄砚也离开了。或许,这样惬意的日子是被自己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平衡。
“父亲,对不起。”
金儒摆了摆手:“你母亲这些日子脾气见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算了,不管她,吃菜。”
味同嚼蜡地用完了这一顿饭。金月回房收拾行李,她准备明日一早就走。
田青怜一把攥住她的包裹:“你想做什么?我都听见了你是不是要去看澄砚。”
金月顿了一瞬,点了点头:“他一定是因为我才去的,我得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了?你说你会忘了他的。”田青怜有些着急。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乳娘,我没有半点逾越的念头,他是我的弟弟,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就算他死了,你也不用去看。”
金月跌回圈椅里,捧着脸颊直想哭。他到底是犯了多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为什么人人都咒他死。心里的恐惧一圈一圈放大,他会不会真的死在了那里。这个念头冒出来,吓得她坐立不安:“乳娘,我,我”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一双眸子里满是紧张。田青怜不由叹了一声:“他好的很,不会有事的。我听田布说了,只有一次,胳膊上受了点轻伤。澄砚那孩子一向聪明,听说才去小半年,大公子已经很赏识他了。”
“你知道他的近况?”金月抬头看她,“但是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就在启程来之前收到过一封信,那时你刚刚和侯爷相处得很好,我怎能告诉你这件事情。”顿了顿,放低声音安抚她,“要不你给大公子去封信问一问,问过便安心了,不用非得跑一趟。再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明早就走,老爷夫人会怎么想。”
乳娘说得合情合理,她没办法反驳。只能写了信让随行过来的侍卫连夜送了出去。
谁知竟像是石沉大海般,整整过了半个月都没等到丁点动静。金月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刚刚从军的新兵,似乎除了死,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田青怜安慰她,说没有消息便最好的消息。金月希望她说得是真的,却依然控制不了自己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
还好,盼了许久的来信终于在这一日傍晚时到了。只是这信却不是大哥的,是谢准写来的。信上说,昨晚的那一场仗打得很顺利,又说金平表现得很英勇,只带八千人马击退了北戎三万骑兵。虽然自己的兵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