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和他说话。汤药送到了嘴边,只得端起来一仰而尽。那样的苦涩,如同自己的心一样。
“澄砚,吃块糖甜甜嘴,”门外突然传来那熟悉的温温软软的声音。
手一抖,汤盅咚地一声滑到地上。
“月姐姐。”林澄砚从床上跌下来,撑着沉重的身子往门外看。
“哈哈。”门外的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二姐,你学大姐的声音学的太像了,这个傻子当真烧糊涂了,哈哈”金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林澄砚笑得前仰后合。
金束言也嘻嘻笑个不停,看林澄砚怨恨地瞪着自己,冲他吐了吐舌头:“没人要的可怜人,连大姐都抛弃你了。你同她这么好,她怎么没把你带到京城去。”
“咳咳。”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如此狼狈。
“够了,二小姐,二公子,澄砚公子刚刚好一些,你们到别处玩去吧。”田布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林澄砚扶到床上,转头冲门外的两个人喊了一声。
“大胆家奴,敢这样和我说话。”金凉跨了进来,一脚踢到他的腿上,“你一个奴婢的私生子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信不信我把你扔回你爹爹那里去。”
田布攥着拳头,心里的自卑淹的他喘不了气。多么不光彩的一个身份,是的,他是私生子,田青怜的私生子。生父不想认他,只得跟随母亲留在金家做一个寄人篱下的家奴。
林澄砚按了按他的手,转头对身前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孩道:“你逃了几日课了,信不信晚上我回禀伯父。”
“你。”金凉还想发作,又被他的威胁还有冷冷的眼神吓得退了两步。
“走啦,和这两个弃儿废什么话。”金束言拽着她往外走,凉薄的声音穿过屏风将林澄砚浑身上下浇了个透:“他以为大姐能护着他一辈子,真是可笑。大姐现在嫁人去啦,哪里还记得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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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的马车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出了临陵一路往南,经过济阴,再过高凉。除了幼时从京城随着父亲前往临陵,就再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那时还小,上了马上就靠在乳娘身上睡觉,醒着的时候都是在客栈住下时。如今却再不似从前。
掀开车帘往外望,出了临陵县之后几乎就没见过富庶的城镇,本以为临陵县地处偏远,越往中原也该越繁华才对,却不曾想眼里所见却处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叹了口气,把帘子放下。纵然满心的沉重,可就是给上几个钱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索性不如不看。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把那满满一屋子的嫁妆去掉大半。那些个珠宝绸缎若是这样一路抬过来,只怕没到京城就被抢光了,更不知自己这个人是否还会遇到危险。
接近京城时,情况终于好转,金月料想到谢侯爷不会出城迎接,却没想到他竟然连府门都没出。
悬着的一颗心反而放了下来,下了马车再换了轿子,好歹开了正门将她迎了进去。身后朱红的大门又缓缓阖上,带起一阵沉重地轰轰声。
今日是定好的婚礼吉日,为了这个好意头,金月还被安排在城外的庄子上住了两日。本以为府里一切都准备好了,谁知到了这里才发现谢侯爷竟连桌宾客都没请。轿子一路往前进,周遭一片安静,丁点动静都听不见。
好容易到了地方,田青怜扶着她下了轿子。手心里细细密密一层汗,好在乳娘还在跟前。金月定了定心神,抬脚跨进了房门。
待会他若是来了该怎么办。不会的,我是个女子,他喜好的是男人。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想了个遍。甚至按了按发髻上的玉簪,倘若他真的来了,就用这根簪子把他扎出去。
顶着盖头枯坐了两个时辰也没等到一点动静。终于定下心来了。金月揉了揉酸胀的脖子,伸手把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