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秋擦了把脸将沐巾放回水盆中,摆摆手,丫鬟端起水盆福了福身退出了屋。
颜落站在放置沉香炉的香几旁,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浮着清浅的红晕,她撅着嘴,脚在裙下不安分地前后蹭了蹭。
李夜秋看着颜落还生着气的模样,淡笑道:“站在那做什么,不怕被熏着?”
颜落只管听着不做声,只不过脸从面着沉香炉变成了面着墙壁。
李夜秋等了等,见小丫头还是不愿说话,便起身走到她跟前,叹了声道:“你究竟还要这样到何时?”
小丫头耳朵动了一动,撅着嘴又往墙角处缩了缩。
这般坚决的态度,李夜秋实在拿她毫无办法,真的没办法子了,于是伸手握着她的腰向上一提转身放在了圆桌之上。
颜落惊了惊,两手扑腾不停,生气道:“放我下来。”
李夜秋未躲闪,脸上不轻不重挨了一击,颜落顿了顿收回手这才安静了下来。
在烛火的照耀下,颜落的脸如朝霞映雪般,粉光若曦,她轻抿着唇角,眼帘低垂,手卷着裙摆转了一圈又一圈。
李夜秋瞧着颜落,抬手轻碰了一碰那薄薄的嘴唇,手指触到,颜落抬头又是一惊,连同李夜秋都惊了惊,他放下手嗓中干咳,好一会再看向颜落慢慢道:“我知道你很听话,知道你不愿整天都待在府里,也知道你还在气我,是我不对。”他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像风样轻柔:“但,落儿,这么久真的够了。”
终于,颜落有了回应,也不知方才是不是耳朵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李夜秋瞧见面前小丫头满眼期待,不由一笑:“是我不对。”
小丫头起先还有些不可置信,但现在她有些乐,双手抱怀,傲傲地哼了一哼:“你骗我,可却还不同我认错,本就是你的不对。”
原来她在意的只是这个?她气了小半月,只不过是想听自个同她认个错?夜夜心烦,结果能让她解气的法子竟这么简单,李夜秋笑了笑将她搂入怀中,不敢抱太紧,就只是让她的下巴抵在肩上,尔后,对她轻声细语:“嗯,是我不对。”
颜落不再反抗而是任由他这样抱着,过了会,她舔舔唇:“我饿了。”
李夜秋放开她,把她从圆桌上抱下来,拉着她出屋让下人重新备了桌饭菜,见她吃得香,那烦心事自然烟消云散了去。
隔天一大早,李夜秋向往常一样在入宫前都要去秋嬅院瞧瞧颜落醒了没。前阵因她还生着气,好几回都吃了闭门羹,这下好了,小丫头气也消了,于是李夜秋出了屋便朝着秋嬅走去。
颜落已醒,因一向都是水玉帮她梳理发髻,所以穿好衣裳便坐在床榻边等着。
李夜秋一进屋子,丫鬟朝他福了福身唤了声王爷,颜落眨眨眼冲来人方向唤了声:“李夜秋。”
某人步子稍稍一顿,不得不说,这小丫头不管碰上什么事,适应得都相当快呢。
难得颜落醒得早,等颜落梳好发,李夜秋便同她一起去前厅用了饭,直到颜落放下碗用手抹了抹嘴,他才出了府。
早晨的上京城内人不是很多,街边只有些卖吃食的摊子,很多酒楼酒肆不会选在这个时辰开门做生意,因现下并不会有多少客上门。
李夜秋坐在马车中正想着颜落的事,可马车却突然顿了顿,停了下来。
片刻,车夫在外向他禀报,说是昨个东街这新开了间医馆名为药筑,都说里面的大夫是外来的神医,加上今个看病不用给银子,所以好些人在门口堵着。
车夫在外等了等又道:“要小的去将他们赶走吗?”
“不用。”李夜秋掀开车帘,这医馆原先是间当铺,因收了盗品被官府查封后便一直空着,原主也不愿再用,约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