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最后一句“你们好好思量思量。”又见武帝离开,周君策压在心底里的大石松了松,但还没走出大殿几步,这边便有内监来寻他。
“周大人留步,皇上请您进去。”
虽不是戴权,但是身为戴权的弟子,小赵的容颜几乎也被众大臣知晓。再联系之前帝王的言论,众人瞬间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
周君策惭愧的掩面而走,脚步却是稳重至极。
他行此策前便做好了暴露的准备。若说帝王在文武百官面前点破一切,他会紧张的感叹自己仕途到头。可是武帝却说了番为父之责便没有了下文。眼下派人另寻他,也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没了那些搅1屎1棍一般的政敌,他有把握在武帝面前周身而退。
武帝就算抒发了些慈父之色,也改不了其在处理家务之时,对废太子之爱。
而这点,对恰好同样无妻又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父亲来说,便足够了。
“皇上,”周君策微微抬眸扫了眼殿内的人员,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眸恰到好处的展现自己的惊愕之色,“彩彩莲?”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声色低哑,透着股愧疚,跪地,低声道:“臣有罪!不知小女闯下了什么祸端?”
武帝指着被堵住的假冒者道:“此女供述其小姐周文澜不满两家的婚事,趁着出席宴会之际,收拾了细软,走了。”
用手绢塞住嘴的丫鬟闻言眸子瞪大,想出声解释却被眼疾手快的内监又牢牢的堵住嘴,只得拼劲全力回眸,带着企盼的视线看周君策:她自打被抓后,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周君策深呼吸一口气,牙根紧咬道:“皇上,小女万万不会如此行事,定然是此女背主,暗害暗害了我家小女。”说道最后,周君策仿佛被抽走了脊梁般,伏地嚎啕痛哭。
他之前便是如此打算。
他选了有野心又对他死心塌地的丫鬟彩莲,过后,给人描绘出宫宴的华贵,诱导人提出代替病重的不孝女参加宴会。
欺君之罪轮不到他,最多一句治家不严。但他一个大男人,对后院管教不严,也无伤大雅。
毕竟,他是迂腐之辈,奉行的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连见女儿面都要隔着屏风,更何况尤其是女儿身边的丫鬟。
“虽有碍周卿之女名声,可终究也与皇家安危相关,便着刑部暗中调查吧。”武帝面色带着点阴沉,之前他派人顺着那孽子所言,暗中去周家马车内查探了一番。暗卫来报:马车内女子与周家女小像相符,且早已病入膏肓。
侧目看了眼戴权,武帝瞧着周君策强忍眼泪的神色,没来由的厌烦,唇畔划过一抹冷意:“周卿为何如此笃信你家小女被暗害了?”
看看贾代善,为了子嗣,都能拍御案,大逆不道极了。
就算贾代善仗着他两算朋友,私下拍个桌子什么的,可是身为一个父亲,正常的父亲,就算顾忌着君臣之礼,也没道理也哭啊,总得先焦虑一番自家女儿行踪!
“这女儿家的金贵,为了给她请个教养嬷嬷,我”在诉说一个大男人教养女子不容易的周君策闻言,眼眸一闪,面上有丝惶然之色,万分不懂武帝怒气何在,但也飞快的匍匐跪地,声泪俱下:“不然不然,她怎么会入宫呢?”
“罢了,且等刑部调查吧。”武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君策,说完之后,便靠着椅背,闭眸养神。
在贾赦重生,司徒晨重生的连环暴露下,周君策几十年如一日表现出的正人君子之风不符,对他来说,也尚可在承受范围内。
毕竟,司徒晨重生,换句话说,他没准会在日后的斗争中落于下乘。他已经意识到了皇帝与太子的矛盾无法调和!
那个孽子都已经重生了,为什么会腻歪在老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