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听到书生的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淡薄的心性,原本认为这对痴男怨女的逆天行事,咎由自取的心态也缓解了许多,略带赞赏的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却看破生死的落魄书生,沉吟一下之后,淡淡的说道:“鬼乃人死之执念,不肯离世,身带不祥破败之气,世间乃阳世,气脉偏阳,人活于世,秉天地之间生气而活。人鬼纠缠,易使活人生气外流,阳气衰败,气运下行,阴阳失衡,或病,或惹横祸。天地之道,阴阳殊途。书生所染之疾,乃是残魂纠缠,致使生气不足,阳气不盛。”
骤闻是自己才让书生久病缠身,巧莲心中不禁悔恨不已,茫然不知所措。书生仍无所谓的听着道士的言语,接口道:“余虽生人,身体早已衰弱多年,无人看顾,尘世之中早无所依恋,唯有爱妻残魂日夜相伴,即便鬼魅又如何?夫妻二人虽人鬼殊途,但在黄泉路上能互相扶持,此也乃人生一大幸事。”
“虽是谬论,也通人情。尘世夫妻,有不满三年,便会阴阳相随一说。我观二人情深意重,怕是时日将近。”中年道人并没有驳斥书生的话,红尘之事,世外之人是不会随便介入。
巧莲听到中年道士,断定自己夫君时日不多,本已纠结的心,彻底粉碎,泣不成声。脸庞留下一串珍珠般的泪水,晶莹剔透。中年道士一见,脸色微变,看样子吃惊不小。随后一个方形黄色绢布模样的布块,从中年道士的手中飞出,诡异的停在巧莲下颌处的空中,接着刚刚滑落的泪水。话说,巧莲落下的泪水倒也不是寻常的泪水,落在黄色布块之上,竟然如同珍珠般一样凝聚不散,成为一个个米粒大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珠子。
巧莲并没在意身前的怪异之处,仍是一个人在那里伤心不止。书生见到巧莲伤心,心中也是一片惨然,但见得中年道士展露出一手不是寻常法术,心知此道人非寻常化缘之道人,似乎有些真本事,遂仔细端详起面前道人。
中年道人面色有些焦黑,头挽道髻,脸容严肃,一双眼睛狭长,不时的有精光闪过,鼻子挺拔,唇口方正,三寸长须柔顺的贴在胸前。乍一看似有四十岁已过,仔细端详却又有些童颜,仿若三十而立。沧桑飘渺两种诡异的感觉彼此交织,让人看不透深浅。
良久,巧莲终于止住了哭泣,发现面前悬浮着一个黄色的布片,上面盛满了亮晶晶的的小圆珠,顿时感到一阵的惊讶,随后扫视屋内的两名男子企图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书生正在仔细端详道士,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并且自己和书生相识已久,自知书生没有这个本事。恍然明白是中年道士所为,且法术修为似乎不低,身为鬼物虽不了解道术神妙,可也知晓能在现世之中违背常理,定是道法修为已登堂入室之人。
“道长不知盛载这些小珠是何物?可有何用处?”巧莲低声问道。
本来正在闭目神游的道长,听到巧莲的盘问,不禁有些讪讪道:“此物乃是尔伤心所流之泪,尔本是阴灵鬼物,性本阴邪,然汝有情,为情所困,伤心落泪。凡尘俗世之中,人泪为阴,生虽阳世,但终归虚无,因此难得久存于世。而汝乃鬼物,所流之泪,源于虚无,最终显现,可以久存于世,正与世人之泪截然相反。”
“至于用处。。。”中年道人话到此处,似乎有些不想继续提起,因此显得有些踌躇。
见得中年道人解释了面前盛载之物的来历,却对用处只字不提,巧莲不禁有些懊恼,装作恼怒一般说道:“此物乃奴家身上所遗之物,道长既然不肯如实相告,那休怪奴家收回。”
闻得巧莲之语,中年道人更加的踌躇,沉思良久,或许想通某事一般,豁然开朗起来,哈哈一笑之后,说道:“此物却是难得之物,尔乃鬼物,秉生前执念而生,俗世纠葛甚重,但汝伤心所流之泪,有一别称——忘情珠。乃是世间少见难得之物,尤其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