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景行也表现出不宜过早给妹妹定亲的意思,刘延宁好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一
他实际上也是不赞同的,自己的妹妹从小受了苦,还没好好疼她几年,现在早早的订了亲,何时成亲大概就是男方说了算的,万一他们定完亲又想把婚期提前,自家又不能退婚,只能让妹妹嫁过去。
在别人家当媳妇,要操持一大家子的事,照顾丈夫伺候公婆,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少不得吃些苦受些委屈,妹妹好不容易才养成现在的性子,万一被磋磨着,又变成以前那般怎么办?
想到这些,刘延宁心里一万个舍不得。只是就像他娘说的,妹妹早晚都要嫁人,与其把妹妹留到后面无人可挑,不如现在找个好的人家,毕竟这才符合眼下的情况,真像他想的那样再留妹妹几年,恐怕对妹妹不一定是好事。
刘延宁内心不情愿却又无计可施,此时听好友的附和,一时没忍住,叹气道:“如果我再争气些,让师傅放心叫我明年进京赶考,娘也不至于这般着急了。”
江景行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又想起来,他记得去年青青也险些定亲,因为一些意外让刘家的大姑娘跟方永顺的定的亲,那个时候延宁中了秀才,又拜了三叔为师,确定下了今年要考举人,大概是因为这些,刘家好像没再提起青青的大事。
直到眼下,延宁中了举人,明年不再进京,刘家趁着延宁这个举人还新鲜着,给青青张罗一门好亲事,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人往高处走。
只是,江景行心里说着理解,不知为何却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们来江州快两年了,认识延宁兄妹也两年了,小姑娘这两年里变得快,几乎是他看着从一个怯懦瘦小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眉眼灵动c亭亭玉立的模样。
大概是长辈心理,江景行给自己找缘由,侯府规矩严,他在府中的时候又忙,没功夫同姐妹相处,有时候一个月也就见上几面,说不到两句话,在江州,认识了延宁兄妹,他才知道原来寻常人家是这般相处的。小姑娘也不认生,一开始在他面前还有些拘谨,等他们都跟了三叔学习,相熟之后,跟他亲近了,他才第一次感受到当哥哥是什么感觉。
可以说,青青在他心里,跟家中的妹妹们,也没什么不同了,他的妹妹这般活泼可人疼,往后成亲定要千挑万选,江州这等地方,他瞧来瞧去,也再找不出除延宁以外优秀的年轻人了,都配不上青青,还怎么定亲?
这么一想,江景行便劝刘延宁:“为何不再等等?纵然你四年后进京赶考,青青才十七八,这个年岁在京城并不算大,等你考上进士,正好给青青在京城说一门亲事,岂不是正好?”
刘延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径直摇头道:“此举太过冒犯,天下读书人数万万,我并非其中最优秀的,万不敢保证一举皆中。”若他成了进士,便只等着授官上任,别说亲妹妹才十七八岁,就是再大上几岁,也是不愁嫁的。可倘若他名落孙山,京城与他一般的举人何其多,哪个体面人家会愿意同他一个连进士都考不上的举人做亲家?
事关妹妹一辈子的大事,刘延宁还不敢托大。
江景行却不赞同刘延宁的看法,三叔叫延宁参加下一届会试,纵然是因为京中眼下的形势不好,有心避一避,但更多的,还是三叔希望延宁有更好的前程。
早几年大伯便劝三叔收学生,以三叔的才名,即便是在京城,想拜他为师的也不在少数。大伯劝三叔说,就算找不到最合他心意的,多收几个资质不错的学生,也算能够弥补了。奈何三叔自来眼界甚高,并不愿勉强自己,一直到了江州,才收下了延宁这个弟子。
三叔虽然没说,他却是知道的,延宁是三叔的第一个弟子,只怕也是最后一个弟子。他三叔唯一的弟子,又怎么可能连进士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