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缓缓睁开眼来,道:“师叔,尚有些业障难除,待除尽后,自会心静。”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觉空说着,沧桑的眼眸却直勾勾望着出去的那几个人,心道:“可是,厢房那边还有一位贵客,怕是等了许久了。”
韩夜三人跟着澄心来到东厢房前,东厢房占地极广,房间数百,但凡东来之客,基本上都安置在这里。
从大门进去,绕过影壁,房间便分成八列向里整齐地排去,整齐壮观。进去仔细一看,众人又发觉厢房没有想象中那么单调,每隔五个房间便置一古树,隔十个房间便置一段绿景,隔三十个房间更是在中间设一座小园,园中有花木c有石径c有凉亭c有假山c有池塘c有木桥,一应俱全。
薛燕跟在小和尚后面,双手放于身后,左顾右盼c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边问道:“喂,小光头,我们到底住哪儿啊?”
小和尚道:“管房间的慧真师叔说,从丁字第八十七号房开始,有三个连着的房间空在那里,我现在正要带你们去。”
“啊?”薛燕睁着水目惊道:“要走到那么远去啊?”
韩夜在一旁也不问这些,只是喝着闷酒,似乎装了许多心事,估计他是在想如何平息他师父与神武寺的恩怨吧。
云梦却隐隐知道他心里装着什么心事,目光很少从他身上移开,只在心里道:“夜,我只盼着你好,无论如何也会陪你走完这条赎罪之路的。”
四人走到第二座小园里的木桥前时,夜c梦二人却停下了脚步,因为此刻木桥上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件紫色锦衣,模样大约有四十多岁了,长着一脸络腮胡须,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几丝苍白,他立于桥上,左手扶着护栏,静静地看着池中的鱼。
云梦见到那个人,顿时睁大了玉眸,把素手放在衣襟处,紧张而又小心地轻轻道了一声:“爹~~!”
韩夜望着那个应该称作“伯父”的人,却感不到一丝一毫的亲情,虽说当年他曾传话说他已做了索命阎王的徒弟,但司徒胜和纪云听后立马不闻不问,而鸣剑堂的弟子再见韩夜之时也是嗤之以鼻,这些都是让韩夜心寒的原因,因此他回鸣剑堂也只是打探一番消息。
虽然韩夜能够理解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要说他心里很希望
司徒胜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来临,但他却并不怎么惊讶,而是直立起身来,严肃地将双手负于身后,沧桑的目光定在韩夜身上,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叹道:“好啊,侄儿,八年不见,想不到你竟长得如此清秀翩翩了,比你父亲当年另有一番风采。”
“伯父过奖了。”韩夜带着几丝冷淡地轻笑道:“我爹当年虽以清秀闻名,却又怎及伯父这般风光呢?”
韩夜这番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云梦是最明白不过了,她蹙起柳眉,一脸担忧地看着韩夜。
司徒胜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韩夜这话的酸意他岂能听不出来?但他压住了心中的怒意,沉声对韩夜道:“侄儿,不提这个了,我这次来是想带你和女儿回去的。”
“我为什么要回去?”韩夜一想起鸣剑堂的态度,不免心中仍有怨意,加之他又打算平息神武寺的恩怨,更不想回去,便冷笑道:“伯父,八年了,您都没想过来看我这侄儿一眼,今天为何突发奇想要带我回去?”
“夜,不要说了”云梦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忙轻轻拉了拉韩夜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