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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钱都交了。”

    “我们戳都盖上啦!”

    晚上叶青参加车间小刘婚礼,这一对就是属于简单的。上月经人介绍认识,彼此情况都了解,处了一个月还满意,就递交申请等证明下来登记。昨天领证,今早牛大姐敛过份子钱,晚上就结婚。

    新郎和爹妈弟弟妹妹挤在家属区一间房,新娘是市棉纺厂的工人,嫁过来一起住。

    下了班大家过去,新郎也是刚下班,匆匆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和一群小伙子去棉纺厂家属区接亲。

    七点来钟天刚擦黑,一群人嘻嘻闹闹回来,后面跟着羞答答的新娘子和一群娘家亲戚。

    新娘子两根麻花辫,一身新做的红格子罩衫,大热的天也不肯挽起袖子,跟在新郎小刘身后低着头,手里挽着个包袱。

    新娘子一进屋气氛就热闹起来,满屋子人拿新人找乐,又是让唱歌又是诗朗诵。叶青挤在人群外面跳着脚张望,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什么也看不见。

    “叶妹子,这边!”李玉坤在屋里喊。

    溜着人缝挤进去,叶青凑到李玉坤跟前,这才看清楚屋里摆设。

    二十来坪的屋子硬生生隔断只剩下小半间。

    一张苇凉席竖着,木条子夹着钉在墙上当隔断。上面贴着个小小的红纸双喜,后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估计是老两口和弟弟妹妹的睡房,外间就是小夫妻的新房。

    新床就挨着隔断摆在外间,看样子是砖头支着的床板,上面铺着粉红花花的新床单,两床被子摞一起,一块崭新的碎花布包着。

    叶青透过花布缝隙看见里面旧被褥露着黑棉絮。

    “怎么一床新绵被也不做啊?”叶青低声问李玉坤。

    女方那边不清楚,但是叶青知道小刘祖父母叔伯亲戚一大堆都在郊区农村。

    这年头搞到棉花布票说难也难,说不难也容易,农村人口发布票还给棉花,虽然不多,但是凑一凑做一床新棉被还是有的。

    任大姐那边嫁闺女都新做了两床绵被,没道理这边大孙子结婚亲戚不来贺喜啊?别说,好像屋里还真没看见刘家亲戚,都是矿上车间那些人。

    李玉坤悄声耳语:“前两年日子不好过,小刘农村叔叔家断了顿,老头子抱着小孙子来求救,硬是让小刘娘给撵回去了,最后那孩子反正是断了道不来往,如今想掏摸棉花布票人家也不搭理他们。”

    叶青默然。

    正说着,小刘娘端着搪瓷盘子过来:“来来,大家吃糖!叶干事吃糖!”抓了一大把花生硬塞到叶青手里,里面还裹着一颗糖球。

    市里百货买的糖块只有三种,除了任大姐心心念念跑了好几趟才买到的带彩色塑料糖纸的,另一种稍便宜的是单颗纸包的硬水果糖。最便宜的就是小刘娘给的这种裸装硬糖球,只卖两毛二一斤。

    天气热,糖球有些化,黏在上面果壳碎屑黑乎乎的手印

    叶青可没勇气把它放嘴里,转手递给身旁小孩。

    看着小刘娘是夸张抓了一大把花生,下面接着盘子,最后放到叶青手里的就四颗。

    分给李玉坤俩,叶青嚼着手里的两颗继续参观婚礼。

    今晚重头戏是工会牛大姐带着人来送慰问。

    显然是见惯大场面,牛大姐一身整洁衣裳往新人中间一站,说了几句激励进步的话,大家热烈鼓掌后随即送上工会的心意。

    一个搪瓷脸盆,一个塑料香皂盒,两块新毛巾,小刘娘感动的热泪盈眶,大把大把的往牛大姐手里塞花生。一圈人发下来,盘子里的花生糖块还是那么多,一点都不见少。

    看的叶青直乐。

    李玉坤捅捅她笑道:“听说凭结婚证能买的东西小刘娘一样都不少买,都给闺女存着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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