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巡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慌乱过。上一次这样乱了阵脚,还是骆十佳跟了程池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
沈巡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和骆十佳的曾经。
爱过吗?恨过吗?始终是很模糊的界定。
两人从高中一直纠缠到大学,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吃过那么多苦。沈巡对她,从来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好好爱下去,爱一辈子。
可她呢?
在他们的关系里,她一直在做决定,每一次离开他,她都像一个刽子手,残忍地举起屠刀,将他的心砍得七零八落。
她投入了程池的怀抱,没有任何一丝前兆,他也没有一丁点防备。
最痛的时候,他愤怒地质问她:“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骆十佳,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她也只是一脸麻木地对他说:“沈巡,你可以恨我。”
这么多年,很多事沈巡都无法释怀。可是所有的一切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爱也好,恨也罢,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她好好活着更重要。
沈巡这一路不断在踩油门,逼仄的山路,这样开实在危险,可沈巡却顾不得那些,耳边似乎一直隐隐约约听见狼叫声,是幻觉吗?这里有狼吗?沈巡整个人都乱了,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山里的雾气越来越重,明明是白茫茫的雾,在黑暗中成了一片浑浊的颜色,沈巡开了远光灯,可见度依然很低。
沈巡的手死死扣着方向盘,每一下呼吸都觉得钝痛不已。
骆十佳。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别死,骆十佳。
你死了,我该恨谁?
骆十佳被人捆着手脚丢在后座。嘴上被封了透明胶,手法粗鲁,扯得脸上很疼,手脚上的绳索更是缚绑得她动弹不得,坐都坐不起来,只能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歪侧着。
她的脚边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嫌后座太挤,一路都在抱怨。
“要你们丢后备厢,你们非要丢后面,这他/妈这么挤,老子怎么坐?”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向后座看了一眼:“在眼皮子底下比较保险。”
后座的男人啐了一口,隔空一脚踹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还不是你他/妈的坏事!你捉人回来是干嘛的?你干嘛给那个婊/子解绳子?”
坐在副驾的男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说绑着弄不舒服。”他猥琐地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怜香惜玉。”
后座的男人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脑子长几把上了?你管她舒不舒服?你舒服了不就完事了?”那男人越想越气:“要不是运气好,这荒郊野岭还能遇到这一个,我看你怎么交代!你要我们拿什么去交货?”
“这不是遇上了这个美人,把事给解决了么?”副驾的男人回忆起骆十佳的模样,暗自感慨:“要不是事出突然,这美人我可真舍不得就这么卖了,我都还没试过呢。”
“”
三人那些污言秽语,骆十佳越听越皱眉,她屏住呼吸,强忍着不适一直听着。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逃跑。骆十佳做律师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这种拐卖人口的案子,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事居然硬生生降临在她身上。
到底还有什么倒霉的事是她遇不上的?她忍不住开始自嘲。
“大哥,前面有辆车停在那,挡了道。”司机回过头,征求着后座男人的意见。
远光灯很亮,也照亮了骆十佳的眼前。骆十佳感觉到了希望,又开始扭动,试图要坐起来。
后座的男人赶紧将外套脱了,将骆十佳整个盖住,然后狠起一脚踹在骆十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