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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炤从公司出来,时间还算早。空气难得一见的好,夜空有月有星。

    开往东郊的路,宽阔空旷。汽车一路奔驰,平素四十分钟的路程,一刻钟就到。一看二楼最东侧的一个屋子亮着灯,傅炤便知道琥珀今天回来了。

    他轻步上楼,走到东侧房间门口停下脚步。米白色房门虚掩着,留了巴掌宽的一条缝,刚好露出门边一盏月牙形的暖黄色壁灯。他扣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里悄无声息,推开一看,房间里并没有人。

    他略一思忖,轻手轻脚上了顶楼。顶楼原先只是个晾衣服的地方,七年前,琥珀突然迷上种花,虎湘找人把顶楼弄成了一个玻璃花房。踏上最后几级阶梯时,一股淡淡的驱蚊液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个非常怕蚊子叮咬的人,皮肤敏感到蚊子叮一下就会起红色大包。

    顶楼没有开灯,从透明的玻璃屋顶,透下来微弱的月色和星光,照着高低错落的十几盆植物,郁郁葱葱长的极好。一个人影小猫似的侧卧在竹椅上,手里的手机屏幕发着亮光。

    琥珀正在看许荏苒发给她的一条微信,内容是胡兰成写给张爱玲的情书。

    “不知你经常仰望天空的那个窗台,如今是何模样,如今是谁倚在窗边唱歌。”

    许荏苒说,你看这情书写的多美,就像是一碗清爽的酸汤面叶自从主持“舌尖上的s市”之后,许荏苒的比喻句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整夜整夜地说话,才握着手,天就快亮了。”正看到这一句,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突然亮了,还挺应景。

    傅炤好整以暇的等着琥珀吓得尖叫,或是从躺椅上滚下来。没想到她既没尖叫,也没滚下来,连头都没回,气定神闲的说:“傅炤,你这个吓人的把戏玩了十年,还没烦啊。”

    傅炤泄气,“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用看,闻一下就知道了。”最近对男性气息敏感,熟人她一闻就知道是谁。

    “你是狗啊!”

    “呸,你才是狗。”琥珀转过脸,从躺椅上坐起来。

    傅炤站在一棵凤尾竹前,居高临下睨着她:“你在这儿喂蚊子?”

    琥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花盆,说:“我等着看昙花。”

    傅炤的目光落到竹椅旁的那个六角紫砂盆上,一只细长的花蕾从枝叶间伸出来,弯弯的翘起头。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她养的第七盆昙花,前六棵都已经香消玉殒。难得,这第七棵昙花是个属小强的,长到一米多高,枝叶丰盈,竟然没死。更难得的是,竟然还打了苞。

    傅炤不以为然的拨弄了一下花苞,“这样子今天能开?”

    “今晚一定会开。”琥珀兴奋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打个赌吧?”

    傅炤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凶巴巴道:“赌你个头。”

    从小到大和她打赌就没有赢过一次,记得她六岁那年,春节来他家里做客,他爹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她说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是什么,他哪里肯信,和她打赌,结果那年的压岁钱,悉数输光。当然,此后数年间和她打赌也是一次没赢过。

    傅炤往竹椅上一坐,解开领口的扣子,“明天一开盘就把你的股票都卖了。”

    “为什么?”琥珀不解,最近行情一片大好,指数一路高歌猛进,她的股票涨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掉?

    “直觉吧。涨了这么久,也该调整了。即便是牛市也不会这么疯。”

    傅炤一边说,一边拽着领带,胡乱扯了几下。

    琥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领带。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的弯弯扭扭斜到一边的领带扯回来,规规矩矩的放到衬衣正中的地方。随后,露出一个很满足的表情。

    傅炤以一副不可理喻的眼神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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