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艾雅，你怎么还没放完羊啊！是不是还没做午饭，我饿了。”姐姐李静的声音将艾雅从悲伤中惊醒。

    微风吹过，感觉脸上凉凉的，艾雅摸摸自己的眼睛，潮湿的，自嘲的咧咧嘴角，这具身体还真是娇气呢，又哭了？

    “喂。艾雅，我叫你呢?听到没？我玩累了，饿了，你快去做饭！奶奶说的很对，真是个祸害！要是有妈妈在。。。。哼！”姐姐李静见艾雅只是低着头没反应，再次重申，语气里满是埋怨，还有怨恨。

    不想再听姐姐的抱怨，艾雅带头牵着羊，往李家走去。李静，看着没为自己辩解一句话的艾雅，心里诧异：今天的艾雅好像和以往不一样啊？可是看着渐渐远去的妹妹，也没有深思，跑着追上去了。

    在脏兮兮的木板上，拿起锈迹斑斑的菜刀，艾雅无奈的开始切菜做饭。刚开始，心理的别扭让艾雅的动作有些生疏，随着切菜“铛铛”的节奏，艾雅恍惚回到了那伤心欲绝的岁月。

    直到手指上传来剧痛，艾雅才彻底清醒，原来愣神间，艾雅切伤了左手的食指，红色的血液不要命的往外流。

    艾雅下意识的就想去找创口贴，随后明白，90年的农村，哪里容得下娇气？谁不是抓把土，蹭蹭伤口，止住血就完事了？

    忍着剧痛，艾雅蹲在门口，四处看看，找了一处勉强算的上干静的土地，抓起一把土，咬紧牙关，扔在流血不止的食指上，纵使早有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泥土还是疼的艾雅呲牙咧嘴。

    艾雅止住了伤口，忍着痛，拿起菜刀，想继续切菜，却不想手里的刀被从屋里走出来的姐姐夺走，“去，去，一边玩去，怎么这么废物，切个菜都能切到自己的手？”

    艾雅看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板着脸切菜，还不断拿眼神瞥向自己伤口的姐姐，开口道，“姐，谢谢，还有对不起。”这声对不起，说的是妈妈的事。

    姐姐冷哼一声，恶声恶语的说，“别想的太美了，以后这饭还是得你做，我上初中学习任务就重了，况且奶奶还得在家住一阵子，你最好勤快点。”说完，姐姐就埋首做饭，不再理会旁边的艾雅。

    艾雅看着忙碌的姐姐，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自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姐姐做好午饭，艾雅帮忙摆上桌子，冷眼看着奶奶刁难，不肯让她上桌吃饭。

    李爸，刚想开口劝阻，被奶奶给瞪回去了，端起饭碗埋头吃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艾雅转移视线，恰好对上李静幸灾乐祸的眼神。

    艾雅拿起自己的碗筷，在外间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在锅台边，就着咸菜，丝毫不理会屋内诧异的眼神，安静的吃饭。

    上辈子，艾雅哭闹了半天，还是被奶奶排斥在外，以后的日子都是在锅台边上吃饭。

    吃完饭，艾雅不喜欢家里压抑的气氛，默默的走出庭院，身后传来了奶奶的叫嚣，“这丫头，胆子可真是肥了，碗还没洗，桌子也没收拾，就想出去玩，赶紧给我会来！哎——听到没有，回来！！！”

    艾雅停顿一下，然后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不断传来奶奶的咒骂声。

    不知不觉中，艾雅走到了村头的沙坑边上，一大群孩子在玩耍，一张张脏兮兮的笑脸，奔跑的，玩耍的，好不自在。八岁之前，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快乐，曾经，艾雅很感激李家收养了她。

    曾经，哪怕奶奶百般折磨，艾雅都不曾真正憎恨过她，可是就在高三新年过后，奶奶趁着李爸外出打工，将艾雅软禁在家里，准备将她以三千元的价格卖给了本家的侄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艾雅跪下来猛磕头，哀求奶奶放了她，甚至允诺将来会偿还李家三万，三百万！可奶奶已经铁了心将她卖钱，哀求又有何用？

    最后还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傍晚